姜炎瞥了一眼不斷掙紮的白色閃電,高高舉起的左手變換了一個手勢。
懸于斑斑頭頂的血旗本體散發出濃烈的血氣,四周遊走的閑散絲線聽令爬上斑斑面頰,将它的腦袋也裹的嚴嚴實實,最終隻留下了一個可供鼻子出氣的小孔。
班斑掙紮的越發劇烈,引得血旗主體獵獵作響,血絲越纏越緊,将它裹的密不透風,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紅色蟲子在蠕動。
姜炎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高舉的左手再次變化手勢,斑斑腹部的絲線再次收緊了三分,勒的它喘不過氣,隻能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姜炎一字一句道:“給我安分點,别逼我動手,這身漂亮皮毛要是毀了,你就徹底沒用了。”
他扭頭對其它黑袍修士吩咐道:“所有人禁止靠近主旗。今晚看好它了,天一亮,我們就動身回血旗宗。”
“血旗宗是吧。敢動我家斑斑,你們真是活膩了!”梧鳴指節用力,捏的咔咔作響。她坐下的靈冠鹿瑟瑟發抖,幾乎要被身上那家夥的強大氣息給壓的站不穩。
為首那位黑眉方臉修士帶給梧鳴的壓迫感并沒有崔海平那麼強烈,并不是金丹期修士,但修為至少也有築基。
先前用血衣吸引金丹期妖獸對付崔海平的法子有許多不穩定因素,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考慮,她也不會再使用第二遍。
主旗已經将全部的血絲都集中于斑斑身上。如果能用其他人或妖獸分散這些血絲的力量,斑斑是否就能獲得逃脫的機會?
梧鳴咬緊下唇,盯着那夥血旗宗修士陷入沉思:“得想辦法讓他們不得不分散血絲的力量。”
腦海中,一個計劃逐漸成型。
梧鳴拍拍靈冠鹿的脖頸,指引它離開此處。
碧落山脈原本平靜的夜晚,突然被一陣劇烈的妖獸奔騰聲所打破。
衆多人族修士從睡夢中被驚醒,心頭高高吊起,緊張又茫然地觀察着碧落山脈的情況。
大地在不斷震顫,萬獸從碧落山脈外圍開始躁動,不斷向碧落山脈内圈收緊。妖獸擦着人們奔騰而過,不停地凄厲嘶吼着,仿佛有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它們。
“大夥快醒醒!有東西來了!”
“老天爺,什麼家夥能引發這樣的動靜,魔族入侵了嗎?”
人族修士們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武器擺好對敵的姿态,準備好迎接可怕敵人的進攻。
躁動像是浪濤席卷而過,身邊暫時恢複了平靜,就在衆人以為剛才隻是一場夢時,飒飒樹影之中,再次出現了妖獸的身影。
一隻身高六尺,頭佩花形角冠,體型碩大的靈冠鹿自密林中現出身形。這是衆人修再熟悉不過的常見妖獸。
可此時此刻,衆人更關注的是它背上乘坐着的“人”。
及腰的白色長發,玫瑰色的豔麗雙眸。五官在夜色的籠罩下看不真切,身側籠罩着一層月光,像是降入俗世的仙子。
這養眼的畫面,讓衆人徹底忽視了仙子身上肥大不合身的衣袍,也忽視了她赤裸着的、沾滿了泥濘的雙腳。
可迎面而來的那濃烈到幾乎要凝成實物的妖氣,在提醒衆人這不是什麼仙子。
“化形的妖族!”為首的築基修士顫聲道,“大家放下武器,不要激怒她!”
所有人将目光鎖定梧鳴,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膽子小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
梧鳴并不清楚他們為何如此恐懼,她将右手貼于靈冠鹿頸後,指揮着口吐白沫、幾乎要昏死過去的靈冠鹿繼續追趕十裡外的獸潮。
梧鳴與靈冠鹿的身影很快便隐入密林不見。
衆人修如同劫後餘生般粗口喘着氣,他們紛紛對視,異口同聲道:“是三界絕殺榜上的白毛大妖!”
他們修為最高也才築基,剛才要是引得這位能殺死金丹期修士的妖族發怒,隻怕要小命不保。
梧鳴手頭的對敵手段并不多。赤紅靈劍跑了,小白火最多隻能擊殺練氣四層的妖獸,血脈氣息隻是個吓吓妖獸的空架子。
她的計劃樸素又簡單。
取下鬥篷,用血脈氣息恐吓妖獸,将它們都趕往河谷的方向。
并非所有妖獸都能渡河,被困在沿岸的妖獸會為她的不斷靠近而感到恐慌,甚至失去理智開始發狂。
那夥血旗宗修士在一衆發狂妖獸的包圍下,必定會分散旗陣血絲的力量保護自己。
隻是經此一遭,她的存在已經被衆多修士所知。救出斑斑後,她就得下山了。
靈冠鹿穿梭在密林之中,很快,河谷附近的景象再次映入梧鳴眼簾。
許多不耐水的火屬性、雷屬性妖獸滞于沿岸,修為最高的足有築基中期,血旗宗衆人忙于應付這突發情況,十分狼狽。
梧鳴未曾細想為什麼這裡沒有築基後期的妖獸。
她看向血旗宗營地的中心,那主旗仍然被衆人護于其中,未曾被妖獸帶來的動亂所幹擾。
看來,捕捉斑斑對這夥人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