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鳴冷眼觀察着河谷的動亂,很快便從中找到了最強者——兩隻築基中期的妖獸。
梧鳴單眼瞄準目标,再次發動狙血。
以左手兩指搭弓,以小白火凝成的絲線為弦。右手傷口輕輕擦過火弦,血氣繞弦而上,同時凝成兩枚血火。
這一次的血氣較馴服靈冠鹿時增加了不少,血火已經呈現出奪目的粉紅色。
“咻咻!”破空聲響起。
兩枚在夜色下無比矚目的粉色血火射向了最強的兩隻妖獸。
姜炎有所察覺,大聲喊道:“山上有人埋伏!”
衆人的餘光捕捉到了空中迅速飛射而來的兩道紅光,卻分不出精力去應付,隻能看着紅光沒入最難纏的兩隻妖獸的皮肉之中。
隻見這兩隻妖獸像是被喂了什麼強化丹藥,眉心出現一抹紅痕,身形瞬間暴漲了三倍,口中不斷發出狂暴的嘶吼聲。
“姜炎師兄!我這邊撐不住了!”與其中一隻妖獸對峙的血旗宗弟子姜小靈發出一聲哀嚎,手中的血色小旗分身幾近崩潰,“明明剛才還能勉強勢均力敵,怎麼這妖獸的力量突然變強了好幾倍,就像,就像……”
就在這個瞬間,所有修士再熟悉不過的光輝出現在了兩隻妖獸的身上。
姜小靈呆住了,喃喃說出下半句:“就像突破了一樣……”
“你大爺的!”梧鳴瞪大眼睛暗罵道。
這正是書本上所言的修為進階的光芒!
她原本隻想徹底激怒妖獸,讓它們喪失理智,怎麼就突然突破了?
這些天她苦苦修煉、吞噬煉化妖丹到底算什麼,憑什麼别的妖獸隻吸收了她的血氣就能直接突破!
早知如此,她何必大費周章驅趕妖獸,不如直接對斑斑發動狙血,讓它快速進階,幹翻這群人。
不過……先前斑斑啃咬過她的血衣,也舔過她的血迹。這些份量可比狙血的血氣大多了,可它身上并沒有出現什麼效果。
看來不同修為、不同種類的妖獸之間,狙血的所需的血氣差異很大。
“師兄!”姜小靈已經被吓出了眼淚,那妖獸一爪子撲上來,直接将她手中的血旗分身給撕成了兩半,“師兄救命啊,它它它它怎麼突然突破到築基後期了!”
姜炎此時也分身乏術,血旗宗弟子主修旗陣,本不擅長攻擊類法術,他憑借築基後期的修為才能和築基中期的妖獸抗衡,此時妖獸突然進階,就連他也開始感到吃力!
不行,再這樣下去别說帶貢禮回血旗宗,就連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姜炎咬牙切齒,舉起的左手開始牽動,高懸于紅繭之上的血旗本體開始動搖。束縛于斑斑身體表面的血絲不斷松動,一條條絲線離開了斑斑,向着姜炎遊走而去。
眼看着計劃就要成功,梧鳴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個瞬間,與血旗宗衆人對峙的兩隻築基後期妖獸突然撂下擔子,尾巴一甩,四爪懸于河水之上連滾帶爬地沖向對岸,就這樣渡過了橫跨于它們面前的河流,蹿入密林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傻了眼。
難怪河岸沒有築基後期的妖獸……因為它們隻要到了築基後期,就可以渡河了嗎?
原本還準備和妖獸生死搏鬥的姜小靈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炎将主旗的血絲再次纏回斑斑身上,他高舉左手,用右手揮舞着血旗分身,一巴掌扇開了營地附近的其它弱小妖獸後,指向山上的密林,對衆弟子吩咐道:“有人想暗算我們!剛才的兩道紅光從那裡射來,發動千絲百旗陣副陣!”
從慌亂中醒過神的衆血旗宗弟子紛紛聽令,調整站位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符号。他們朝向梧鳴所在處舉起了手中的血旗分身,口中念念有詞。
梧鳴暗道不妙,拍拍靈冠鹿後頸,指引它離開此處。
靈冠鹿卻像是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屋漏偏逢連夜雨,梧鳴此時此刻才想起來,狙血控獸的兩個時辰有效期到了。
靈冠鹿眉心的紅痕已然消失。
她趕緊再次發動狙血,那靈冠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後蹄一蹬,屁股一揚,将梧鳴重重甩在地上,撒丫子跑走了。
梧鳴落地時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頭靈冠鹿怎麼和那把赤紅靈劍一個德行,都喜歡甩人!
狙血射出的血火偏離了預定的軌迹,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像一顆白色的流星,墜入了河流之中。
這下更加堅定了姜炎的猜測,在衆人的合力布陣下,一道道血色絲線從血旗分身中湧出,飛向梧鳴所在處。
梧鳴仰面朝天,後背被剛才這一下砸的生疼,一時半會無法動彈。
天幕上那一面面血旗分身騰空飛起,梧鳴看朝她襲來的無數血色絲線,輕歎一口氣:“完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