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絲線纏上梧鳴的四肢,将她舉至半空飛回了血旗宗的營地。
梧鳴龇牙咧嘴地掙紮着,可絲線卻纏的越來越緊,逐漸覆上剛才後背砸到的地方,鑽心地疼。
姜炎站在副陣中心,高舉雙手操縱着主旗陣和副旗陣,他眯着眼看向逐漸被運過來的襲擊者,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
血旗宗衆人身旁的妖獸愈發癫狂,它們一退再退,密密麻麻擠在河岸,有不少失足墜入河裡,咕咚沉沒了影。
殘存的妖獸顫抖着看向空中不斷靠近的人影,口中恐懼的吠叫逐漸衰弱成了哀鳴。它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抑制住恐懼,朝着梧鳴的方向奔去,與回收的血色絲線擦肩而過,蹿回了山林之中。
血旗宗衆人被這副場景吓了一跳,随之明白了剛才的所有動靜都和這個襲擊者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随着那一頭銀白長發映入眼簾,姜小靈失聲尖叫道:“是絕殺榜上的化形大妖!”
梧鳴皺起眉毛,不明白這女人在叫些什麼。
姜炎勾動右手,指引血色絲線纏着梧鳴來到他面前。
他看着梧鳴,咧嘴笑出了聲:“有了這隻妖物再加上那白色閃電,宗裡一定會重重嘉獎我們。”
梧鳴見這黑眉方臉修士一直高舉雙手,隻覺得對方怪異極了。
她翻了個白眼:“叽裡咕噜說什麼呢,還不快放了你奶奶我!”
還真是嚣張,姜炎皮笑肉不笑:“練氣一層的修為也敢和我叫闆,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梧鳴冷哼一聲:“練氣一層?你見過能引發剛才那些動靜的練氣一層?”
“呵呵,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殺死了崔海平。但你現在落在我手裡,要真有什麼手段早就使出來了。别耍小心眼,乖乖聽話也少受點罪。”姜炎笑嘻嘻地勾了勾右手,梧鳴脖頸處的絲線瞬間收緊了幾分,“你的小手段呢?現在倒是用出來啊。”
又是勒人這一套!不過,他們怎麼知道是我殺了崔海平?
梧鳴被勒的喘不過氣,但仍未輸半分氣場,嘴上不停瞎扯:“你以為我是如何殺的崔海平?咳……咳,我家長輩就在山裡,你敢動我,他……饒不了你們。”
姜小靈聽到這裡已經慫了:“師兄,那懸賞令上說的邪乎,說不定這家夥真有幾分手段……”
梧鳴挑了挑眉,這群人裡倒有些識時務的。不過他們口中的懸賞令是什麼東西?
可緊接着,姜小靈繼續說道:“事多生變,留它一條命指不定會出什麼事,要不現在就殺了,到時候直接用屍體去流風宗交差吧。”
語閉,她身邊的其它幾個弟子也紛紛贊成這個提議。
梧鳴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姜炎眯着眼,似乎在考慮這條建議的可行性,他的右手越收越緊。
梧鳴已經徹底無法呼吸雙眼凸起,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就要被勒斷了,死到臨頭,再怎麼樣也得放點狠話:“你們死……”
她的狠話還沒放完,突然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河水中躍出,冰涼的河水濺了梧鳴一身。
難道血旗宗還有其它幫手?
就在她瘋狂猜測來者的意圖時,躍出的家夥在半空中來了個完美的轉身,扭頭吧唧一口咬在了姜炎腦袋上。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姜炎的視線突然變得一片漆黑,隻覺得有一個散發着腥味與惡臭的玩意罩住了自己的腦袋,脖頸上變得極重,氧氣也越發稀缺。他下意識放下掌管着兩個陣法的雙手,口中嗚嗚地說着什麼,不停地掰扯着罩在自己頭上的東西。
陣法已解,纏繞着梧鳴的血色絲線通通縮了回去。
梧鳴跌坐在地,終于得以呼吸,卻有一股熏人的腥氣湧入了鼻腔。
當她看清面前那條咬住姜炎腦袋的金色大鯉魚時,心中的驚疑都淡去了不少,因為這畫面實在荒誕的有些好笑。
金色大鯉魚長的不倫不類,足有一人長,金色的腦門極大,頭頂還有兩個小小的凸起,該長着魚鳍的地方卻隻長着兩隻帶爪的小手,土黃色的尾巴又短又小,就像是兩個體型的物種被切開拼在了一起。
梧鳴甚至有點懷疑,這奇形怪狀的家夥到底是不是魚。
姜炎被它咬住了腦袋,不停地在原地打轉,看起來就像是個陷入癫狂的魚頭人。
姜小靈吓得花容失色,高舉手中的副旗朝梧鳴發動攻擊,厲聲罵道:“我就說留不得,你這妖物又搞什麼手段!快讓那怪物放了我師兄!”
血色絲線從姜小靈手中的副旗湧出,飛速襲向梧鳴。
大鯉魚看準時機,猛一甩尾,那血色絲線立刻被尾風給割裂成了無數道,散沒了影。
“看到我家長輩還咋咋呼呼亂叫,沒禮貌。”梧鳴厚着臉皮繼續瞎扯,她一擡頭,便看見大鯉魚正用一雙呆滞的魚眼盯着她,看的梧鳴有些發毛。
魚唇一張一合,沒有發出聲音,梧鳴卻明白了它想說什麼:“快遊,我沒牙,咬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