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斑斑分别後,梧鳴也面對着妖生的新節點。
她拿出《三界旅遊指南》分析最新的定位,此時此刻,她正處于碧落山脈面向人界的出口。
目前還無法長途奔襲,得找個就近的城鎮落腳打聽消息。
雜書上有提到,碧落山脈最近的人族城鎮有兩座,一座名為永定,一座名為古河。
兩座城一北一南,都位于碧落山脈與人界的緩沖地帶,中間不僅間隔着群山,還橫跨着一條深不見底的巨大峽谷。選了一條路線,就很難中途更改為另一條了。
南面的古河城她略有耳聞。
正是姜炎口中血旗宗人馬駐紮的城鎮。那夥逃走的弟子八成已經将她的“罪行”告知他人。現在去那,相當于自尋死路。
短暫思考過後,她将目的地定為了永定城。
此處離永定城還有一百裡的路程,直接乘坐妖獸已不太合适,太顯眼了。
練氣一層的修為無法禦劍,她身上的妖氣又過于濃烈。
思來想去,她就近用小白火獵了幾頭妖獸,将自身的妖氣混入妖獸屍體中,讓人分辨不出妖氣來源于她。
梧鳴随口編了一些理由,用較高額的靈石從其它修士那兒買到了一輛由練氣兩層的清風馬駕駛的闆車。
起初交易的修士還十分納悶,為什麼乖巧溫順的清風馬突然開始躁動不安,甚至想掙脫缰繩逃離。
梧鳴趕緊偷偷使用狙血,血氣從掌心的傷口湧出,被小白火裹着射向清風馬,微不可察的沒入了清風馬的皮肉。
清風馬停止了躁動,眉心現出一抹小小的紅痕。接下來兩個時辰内,梧鳴能簡單控制住它們了。
她将妖獸的屍體堆在闆車上混淆視聽,坐在馬背上指引着永定城的方向。每隔兩個時辰,便重新使用狙血控制陷入恐懼的清風馬。
幸虧修真界并不拘泥修士的打扮,一路上戴鬥笠的、戴紗帽的、穿鬥篷的、像她一樣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家夥更是比比皆是。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最普通不過的低階散修。
《三界旅遊指南》一直攤在梧鳴膝蓋上,可她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瞥向那個代表斑斑的白色光點,光點十分微弱,像是一朵小小的蒲公英。
梧鳴靜靜凝神看了幾秒,便将視線轉回到正事上。
說來奇怪,一路上許多景物都和旅遊指南的地圖有巨大的偏差。标注河流的地方是一片山谷,标注密林的地方隻有荒蕪的土地。
其中,最顯著的區别就是永定城。
旅遊指南的地圖上并不存在這座城,隻是畫着一個小小的圓圈,簡單地在旁标注着“永定”兩個字。
梧鳴合上旅遊指南,感歎道:“這到底是什麼年代的古董地圖,還是得想辦法得知人界最新的消息與情況。”
眼看着離永定城越來越近,沿途的修士卻越來越少,不少人面如土色,朝着與梧鳴相反的方向匆匆離開。
甚至有人神情十分怪異的偷偷瞥了一眼梧鳴,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眼中略帶同情。
梧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攔下了一位看起來較為友善的修士詢問緣由,對方十分詫異:“你不知道永定城的情況還往那跑?”
梧鳴有些疑惑:“看方向,閣下不也是剛從永定城離開的麼?”
修士擺了擺手:“我是調查人員,和你不一樣。事情發生都快三個月了,居然還有愣頭青往那兒跑,平日裡都不關注仙盟發布的最新通告麼?”
又是仙盟,梧鳴想起仙盟發布的懸賞令就頭疼。
梧鳴随便找了個借口:“我最近在閉關,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
修士倒也沒深究,道來了實情:“自逐浪幫幫主崔海平遇害後不久,逐浪幫因内亂而散,被逐浪幫掌控的永定城就出現異樣,整座城都被一層屏障封鎖了。那可真是封的嚴嚴實實,飛天遁地都沒轍。裡面的東西和人出不來,外面的東西和人進不去。”
修士又勸了幾句後,便向梧鳴揮手告别。
梧鳴的預感告訴她,那裡肯定有大事要發生。可崔海平正是三個多月前被她設計所殺,理智又告訴她,屏障的出現過于巧合。
在崔海平的居所内,說不定有關于赤紅靈劍、紅髓平安扣的線索。
去還是不去?
梧鳴陷入兩難,思索着其中利害。
一路上受我的妖氣刺激,哪怕時不時用狙血穩定情況,控制效果仍然不斷衰減,兩匹清風馬已經處于崩潰邊緣。
再想回到碧落山脈重新選擇去古河城已經不太可能——除非我走回去。
一百裡的路程對赤腳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