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鳴擡腳踩了踩他的臉,腳底的泥巴糊了姜炎一臉:“這話聽起來怎麼怪耳熟的?”
姜炎趕緊修正用詞:“求仙子饒我一命,我絕對不會讓血旗宗對你下手……不不不,等我當了宗主,整個血旗宗都會對仙子馬首是瞻!”
梧鳴加重了腳下的力道:“咕咕唧唧念叨什麼呢?我問你答,再說廢話我就踩斷你的脖子。”
“好好好,仙子您講,您問什麼,我就……”
梧鳴打斷了姜炎接下來的屁話,冷聲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是我殺了崔海平?絕殺榜是什麼?懸賞令是什麼?”
“仙子近來沒有下過山?”
“還想着打探情報呢?說重點!”梧鳴一腳壓在姜炎的脖頸上。
“咳咳!咳!營地有…懸賞令,仙子看了便知!”
梧鳴走進血旗宗的營地,在熄滅的篝火旁散落着一張紙,周圍再無它物。
梧鳴将它拾起,上面的内容映入眼簾。
這一看,看的梧鳴嘴角抽搐。
為首用赤色筆墨寫着五個醒目的大字——三界絕殺榜。上面沒有畫像,隻有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文字:
“仙盟最新通告!
金洲碧落山脈有無名化形大妖現世!
外貌:銀白色長發、女修。
種族不詳,實力不詳,疑似為火靈根劍修。
逐浪幫幫主、金丹中期修士崔海平不幸遇害,屍身下落不明。
此等大妖兇神惡煞,肆意行兇作亂,為禍人間。
金洲流風宗已向仙盟正式提交聯合懸賞,将此妖列入三界絕殺榜第三萬四千五百六十七位。
望衆位若有線索,不吝告知,仙盟必有重賞!”
她的血脈本就容易被妖獸盯上,現在再來個懸賞令,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梧鳴反複咀嚼着懸賞令上的内容:“化形大妖……我還沒下過山,怎麼就名揚三界了,怎麼就變成兇神惡煞的化形大妖了。”
姜炎吞了吞口水,看那妖物不大高興,不敢做聲。
梧鳴長呼一口氣,一把将懸賞令捏做一團,掌中白火燃起将它燒為灰燼。她轉身手掌劃過脖頸,對大鯉魚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姜炎神情一頓,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停地大喊:“你想問什麼我都說,陣法給你,靈石給你,求求你放過我,救命啊!放過我,不然你會付出代價的!”
大鯉魚心領神會,在姜炎的慘叫聲中,将他整個吞吃入腹,最後還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至于姜炎身上的寶貝,早已在大鯉魚将他吞進去之前,就被梧鳴搜刮的幹幹淨淨。
大鯉魚吧唧了一下嘴巴,看向不遠處昏迷的斑斑,毫不客氣地問道:“那隻,恩人要吃嗎?不吃的話可不可以也……”
你怎麼這麼饞啊!
梧鳴連連搖頭:“不行,它是我的朋友。”
“朋友?”大鯉魚很疑惑,它來回看了看斑斑和梧鳴,它在河裡隻會和其它妖獸吃來吃去,沒有那麼複雜的關系。
梧鳴點點頭,話說一條魚真的可以在岸上待這麼久嗎?它不會缺氧嗎?
“多謝你出手幫助,我這邊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恩人不用客氣,明明是來幫忙的,結果還吃飽了,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咧。”大鯉魚又打了一個充滿魚腥味的飽嗝,對梧鳴道,“對了,我叫金寶,恩人日後若有需要,來這裡喊我名字就行。”
“再見。”梧鳴揮手道别。
金寶也學着揮揮小手,撲通一聲跳回了河裡。
金寶走後,她檢查了一下斑斑的情況,見它沒有大礙,睡得正香,便沒有打擾。
梧鳴再次套上鬥篷,把帽檐拉的更低了,将每一寸皮膚都遮了個嚴嚴實實。除了那雙可憐的,實在找不到适合的鞋子的腳。
她思考了一下懸賞令上的信息。
頒布懸賞令的勢力叫流風宗。
流風宗?這個名字屢次出現在我耳畔。
逐浪幫歸它管嗎,主動懸賞我,難道是想為崔老頭報仇?
姜炎那夥人所屬的血旗宗好像也和流風宗有不少聯系,一直惦記着将斑斑作為禮物送給流風宗。
蛇鼠一窩,想來這流風宗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這次與血旗宗結下了梁子,如果逃跑者添油加醋告告狀,我的懸賞金和排名會不會更上一層樓?
梧鳴扯了扯嘴角:“我倒有點好奇,自己的腦袋能值錢到什麼地步,前提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
“我得走了。”
斑斑得知這個消息時,天剛蒙蒙亮。
梧鳴放任它睡了一晚上,沒有叫醒。見斑斑睡眼惺忪,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模樣。
梧鳴再次認真說道:“我得走了。”
斑斑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它看了看自己恢複自由的身體,又看了看四周的營地,有些疑惑發生了什麼。
“那夥人暫時被趕走了。你以後不要再待在碧落山脈,容易遭人觊觎,去煉魂山脈吧。”
是你救了我!
斑斑瘋狂搖起了尾巴,扇起的風幾乎要将梧鳴吹飛。它走上前,重重蹭了蹭梧鳴的肩膀,示意她快點騎上背,現在就可以馬上出發去煉魂山脈。
梧鳴知道它誤會了,輕輕推開了它的毛臉:“我們不同路,我要去人界。”
斑斑愣了一下,它圍着梧鳴走了一圈,用尾巴勾住了梧鳴的手臂。
我和你一起去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