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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記憶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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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川市的黎明被陰雲籠罩,青冥道觀的鎖魂殿内,陸沉的身體在法陣中劇烈抽搐,胸口芯片的紅光如同跳動的死神倒計時。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浸濕了身下的古老符文陣,銀白色血液順着毛孔滲出,在地面蜿蜒成詭異的圖騰。林深将青銅羅盤按在他眉心,符文光芒與陸沉體内的銀白色血液産生共鳴,兩人的意識如被吸入漩渦般,墜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當林深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座由青銅鑄就的迷宮中。牆壁上刻滿扭曲的人面蛇身圖騰,每道紋路都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仿佛混合着鐵鏽與腐肉的味道。遠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叮叮當當的聲音在空曠的迷宮中回蕩,忽遠忽近,令人毛骨悚然。他握緊羅盤,星圖光芒照亮前方蜿蜒的通道,卻在地面倒影中驚覺自己脖頸浮現出淡紫色紋路 —— 那是燭陰之力侵蝕的征兆,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緩緩蠕動。

“歡迎來到我的牢籠。” 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深擡頭,看見無數個陸沉的虛影懸挂在穹頂,他們身着不同時期的衣物,從實驗服到谛聽局制服,眼神卻同樣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最下方的虛影突然墜落,化作實體,正是幼年時期的陸沉 - 07 号,脖頸處的編号 “07” 在黑暗中泛着幽藍熒光,如同烙印一般醒目。

“這裡的每一塊青銅磚,都刻着謊言。” 小陸沉觸碰牆壁,瞬間,牆面如水面般波動,浮現出記憶殘片。畫面中,二十年前的海川市爆發大規模妖災,街道被紫色霧氣籠罩,人們在妖物爪牙下絕望奔逃。母親抱着年幼的林深在廢墟中穿梭,身後的建築接連倒塌,火光沖天。但鏡頭一轉,谛聽局高層正在地下實驗室舉杯慶祝,監控屏幕上赫然顯示着 “燭陰複蘇實驗階段成功” 的字樣。實驗室裡擺滿了各種精密儀器,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們表情冷漠,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對生命的憐憫。

林深感覺血液凝固。更可怕的畫面接踵而至:實驗室裡,七具培養艙整齊排列,前六個艙内的克隆體在痛苦中扭曲成怪物,被研究員用紫色藥劑溶解。紫色的液體在培養艙中翻滾,克隆體們發出凄厲的慘叫,那聲音撕心裂肺,仿佛來自地獄的哀嚎。當第七個培養艙的液體排盡,年幼的陸沉 - 07 号緩緩睜開眼,他脖頸的編号與一旁青銅棺椁上的銘文完全一緻,棺蓋縫隙中滲出的幽綠色液體,正滴落在培養艙内。小陸沉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他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麼。

“他們說我是為了守護而生,” 小陸沉的聲音帶着哭腔,“可我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是别人安裝的程序。” 他的身體突然透明,露出胸腔内閃爍的黑色芯片,“這個心髒,根本不是我的。” 林深想要上前擁抱這個可憐的孩子,給予他一些溫暖和安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移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林深想要上前安慰,卻被羅盤的警報聲打斷。金色光芒在迷宮中瘋狂遊走,指向一扇刻滿符文的青銅門。那些符文閃爍着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着古老的秘密。當他靠近時,門自動打開,裡面的場景讓他瞳孔驟縮 —— 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裡,自己的母親正握着一把鑲嵌青銅碎片的手術刀,将一顆跳動的幽綠妖核一分為二。母親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不舍,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關乎世界命運的大事。其中一半被植入陸沉的心髒,另一半則融入自己的血脈。林深這才明白,自己和陸沉從出生起,就背負着如此沉重的使命。

“原來我們從出生起,就是燭陰容器的兩半。” 林深喃喃自語。就在這時,整個迷宮開始劇烈震動,所有記憶殘片化作鋒利的青銅碎片,在空中飛旋。碎片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仿佛無數把利刃在耳邊呼嘯。成年陸沉的身影在碎片中浮現,他的眼神被妖異的紫色浸染,手中唐刀沾滿銀白色血液。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誰準你窺探我的記憶?” 陸沉的聲音充滿暴戾,他的身體迅速妖化,鱗片覆蓋半邊臉頰,背後展開巨大的青銅棺椁虛影。棺椁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散發着陰森的氣息。他揮刀斬向林深,刀鋒帶起的氣浪将星圖光芒擊碎。林深狼狽躲避,卻在翻滾中發現迷宮地面的圖騰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法陣 —— 一旦陸沉完全妖化,這裡将成為吞噬兩人意識的深淵。法陣中的符文閃爍着暗紅色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陸沉!是我!” 林深舉起羅盤,試圖喚醒對方的理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任務嗎?舊城區的鏡妖巢穴,你為了救我......” 話未說完,他便被陸沉掐住脖頸提至半空。妖化後的陸沉力量驚人,林深感覺喉骨即将碎裂,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出現黑點。羅盤也在掙紮中脫手,掉落在法陣核心,金色的光芒逐漸黯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小陸沉突然沖上前,抱住成年陸沉的腰:“别傷害他!他是唯一把我當人的人!” 小陸沉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絕望,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淚光。成年陸沉的動作微微一滞,眼中閃過一絲掙紮,紫色的光芒似乎減弱了一些。林深趁機調動體内血脈之力,與羅盤産生共鳴。金色光芒化作鎖鍊,纏住陸沉的手臂,而他脖頸的淡紫色紋路愈發明顯,開始與陸沉胸口的芯片産生奇異共振。共振産生的能量在兩人之間流動,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罩。

“雙生容器...... 血脈相連......” 林深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随着他的念動,法陣中央的羅盤爆發出璀璨光芒,将整個迷宮照亮。光芒中,出現了兩人從小到大相處的畫面:小時候一起在街頭玩耍,少年時并肩對抗妖物,每一個瞬間都充滿了溫暖和信任。在光芒中,陸沉妖化的身體開始消退,他松開手,踉跄後退幾步,眼中的紫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與愧疚:“對不起...... 我差點......” 陸沉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他看着林深,眼神中充滿了歉意。

“别說了。” 林深咳嗽着撿起羅盤,星圖光芒溫柔地包裹住兩人,“我們找到真相了。谛聽局、暗瞳會,還有燭陰複蘇計劃...... 這一切的背後,都藏着驚天陰謀。” 他指向遠處正在崩塌的迷宮牆壁,那裡浮現出最後一段記憶:暗瞳會首領與谛聽局局長正在密謀,他們手中的七星玉佩,與青冥道觀道長的玉佩竟是一對。兩人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仿佛在謀劃着什麼可怕的事情。

意識海開始劇烈動蕩,青銅迷宮在光芒中化為齑粉。在徹底蘇醒前,林深聽到道長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雙生容器的覺醒,将改變所有時空的命運...... 但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當兩人的意識回歸現實,陸沉胸口的芯片紅光已然熄滅,但鎖魂殿外,無數紫色閃電劃破天際,預示着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閃電照亮了道觀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兩人堅定的臉龐,他們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了艱難險阻,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揭開真相,為了守護這個世界,他們将不惜一切代價。

鎖魂殿外的紫色閃電如末日的爪牙撕裂蒼穹,青冥道觀的古老結界在沖擊下泛起陣陣漣漪。林深攙扶着陸沉起身,發現對方的掌心不知何時烙上了與青銅棺椁相同的紋路,銀白色血液順着紋路流淌,在地面勾勒出詭異的圖騰。

“道長,那對七星玉佩...” 林深話音未落,道觀的木門轟然炸裂,裹挾着腥風的黑霧洶湧而入。暗瞳會首領與谛聽局局長并肩而立,前者面具上的青銅蛇紋栩栩如生,後者手中把玩着半塊玉佩,溫潤的玉色與他眼中的寒光形成鮮明對比。

“不愧是雙生容器,竟能在意識海中全身而退。” 局長的聲音充滿嘲諷,“但你們以為知曉真相就能改變命運?二十年前,你們的父母自以為能阻止燭陰複蘇,結果不過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他揮動手臂,黑霧中浮現出林深父母被圍殺的場景 —— 母親将妖核一分為二後,父親為了争取時間,獨自擋在實驗室門口,被無數機械義體獵妖師圍攻,最終倒在血泊之中。

陸沉的身體劇烈顫抖,唐刀在手中發出不甘的嗡鳴。他想起意識海中那些冰冷的培養艙,想起自己作為 “失敗品” 被反複改造的痛苦記憶,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所以從始至終,我們都是你們的棋子?”

“準确來說,是鑰匙。” 暗瞳會首領開口,他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帶着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燭陰的逆鱗需要雙生血脈激活,而你體内的自毀程序,本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 當兩枚玉佩合一,歸墟之門将徹底打開。”

話音未落,道觀的地面突然裂開,無數紫色藤蔓破土而出,纏住林深和陸沉的腳踝。藤蔓表面布滿人臉,正是那些被做成容器的受害者,他們的眼神空洞,卻在看到林深和陸沉時閃過一絲求助的光芒。

林深奮力揮動羅盤,金色星圖将藤蔓斬斷,但更多的藤蔓如潮水般湧來。陸沉咬牙發動燃魂禁術,銀白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燃燒,卻發現這次的力量比以往更加洶湧 —— 意識海之行似乎喚醒了他體内更深層次的力量,但同時也讓妖化的征兆更加明顯,鱗片從他的脖頸快速蔓延至臉頰。

局長和暗瞳會首領趁機将兩塊七星玉佩合二為一,玉佩爆發出耀眼的青光,天空中浮現出巨大的歸墟之門虛影。門内,燭陰的龐大身軀若隐若現,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引發空間的扭曲,無數妖物從裂隙中湧出,有渾身長滿眼睛的巨型蜘蛛,也有手持骨刃的骷髅戰士,它們嘶吼着撲向道觀。

“不能讓他們得逞!” 林深大喊,他突然想起意識海中母親的記憶 —— 妖核被分開時,曾留下一道特殊的印記。他集中精神,調動體内血脈之力,羅盤表面浮現出與妖核相同的紋路,光芒與陸沉身上的銀白色火焰産生共鳴。

雙生容器的力量開始真正覺醒。林深和陸沉周身的光芒相互纏繞,形成一條金色與銀色交織的巨龍。巨龍昂首咆哮,聲波震碎了周圍的妖物,藤蔓也在光芒中化為灰燼。但歸墟之門的吸力太過強大,兩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吸向大門。

千鈞一發之際,青冥道觀的道長突然現身。他的道袍獵獵作響,手中握着另一塊七星玉佩 —— 原來他才是這場陰謀的第三股勢力,一直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雙生血脈,陰陽共濟!” 道長将玉佩抛向空中,三塊玉佩在空中旋轉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七星陣。

七星陣的光芒與歸墟之門的幽光激烈碰撞,整個海川市都在震顫。林深和陸沉趁機發動最後的攻擊,金色與銀色的力量彙聚成一道光柱,直刺燭陰的核心。燭陰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它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但同時也釋放出更強大的力量,将周圍的空間撕裂成無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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