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席的冷笑還萦繞在耳畔,林深手中的羅盤殘片突然劇烈震顫,新浮現的巫文竟化作流光沒入地底。陸沉的龍吟劍也發出嗡鳴,劍身數據流凝成箭頭,指向孤兒院後方的後山。暴雨不知何時停歇,月光穿透雲層,在泥濘的地面照出一條若隐若現的青銅小徑,每一塊石闆上都刻着半睜半閉的眼睛圖騰,仿佛在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些圖騰...... 和我在商朝記憶裡見過的鎮魔陣紋相似。” 陸沉蹲下身,指尖拂過石闆上的凹槽,銀色紋路順着手臂蔓延至脖頸,“但鎮魔陣需要用活人的精魄啟動,難道那些孩子......”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遠處傳來鎖鍊拖拽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沿着小徑深入,一座被藤蔓纏繞的青銅古墓出現在眼前。墓門兩側立着持戈的青銅俑,它們的瞳孔是兩顆正在轉動的羅盤殘片。林深剛将自己的殘片貼近俑眼,整座古墓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墓門緩緩升起,内部湧出的霧氣帶着濃重的鐵鏽味,還夾雜着若有若無的童謠回聲。
踏入墓室,穹頂懸挂的青銅吊燈自動亮起,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畫面描繪着一個驚天秘密:雙生錨點并非自然誕生,而是上古巫祝為對抗時空亂流,用自己的血脈與妖核融合創造的容器。更令人震驚的是,最後一幅壁畫中,第七席身披黑袍,站在巨大的日晷前,将林深和陸沉的心髒挖出,放入日晷核心。
“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棋子。” 陸沉的戰甲再次出現裂痕,他憤怒地揮劍斬向壁畫,卻發現劍氣被某種無形屏障反彈。突然,地面裂開,數十條青銅蛇破土而出,蛇身布滿孩童的手印,蛇信噴出的不是毒液,而是帶着記憶畫面的紫色煙霧。
林深在煙霧中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另一段真相:他的母親在封印妖王時,曾将部分力量注入剛出生的林深體内,而時空觀測者正是為了奪取這股力量,才策劃了後續的一系列陰謀。與此同時,陸沉也陷入了記憶漩渦,他看到自己的父親陸明遠在實驗室被第七席殺害的全過程,父親臨終前将最後一塊羅盤殘片塞進他的襁褓。
“清醒點!” 林深用羅盤擊碎逼近的青銅蛇,殘片光芒與蛇身碰撞,爆出的火花中浮現出母親的虛影。虛影開口時,聲音與孤兒院孩子們的童謠重疊:“雙生同心,逆轉乾坤,但切記......” 話未說完,墓室突然劇烈震動,中央的石棺緩緩打開,裡面躺着的,竟是穿着現代西裝的第七席,他的胸口插着完整的青銅日晷。
“歡迎來到命運的終局。” 第七席的屍體突然坐起,雙眼閃爍着數據流,“你們以為摧毀幾個據點就能改變結局?這些孩子、這座古墓,甚至你們的每一次覺醒,都是我劇本裡的情節。” 他擡手一揮,墓室的牆壁開始移動,露出更深處的祭壇,祭壇上連接着數百個培養艙,裡面浸泡的赫然是不同年齡階段的林深和陸沉克隆體。
陸沉的龍吟劍不受控制地飛向祭壇,他掙紮着喊道:“林深,毀掉日晷!那是控制我們的關鍵!” 林深握緊羅盤沖向第七席,卻在途中被突然伸出的青銅鎖鍊纏住。這些鎖鍊上刻滿了他們共同經曆的記憶畫面,每一幅都在動搖他的意志。千鈞一發之際,林深脖頸後的傷疤爆發出強光,與羅盤産生共鳴,竟将部分鎖鍊熔斷。
當羅盤觸碰到日晷的瞬間,整個古墓開始崩塌。第七席的數據化身體發出不甘的怒吼,他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入日晷。林深和陸沉的身體也開始透明化,他們知道,若不及時摧毀日晷,不僅會灰飛煙滅,還會讓時空觀測者的陰謀得逞。兩人對視一眼,将所有力量注入武器,龍吟劍與羅盤的光芒交織成巨大的光刃,終于斬斷了日晷的核心。
爆炸的光芒中,林深看到了無數平行時空的自己和陸沉。有的在戰鬥中犧牲,有的成功改變了命運。當光芒消散,古墓已化作廢墟,幸存的孩子們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他們手中捧着向日葵幼苗,幼苗的根系自動纏繞在破碎的日晷殘片上,綻放出金色的光芒。而在光芒深處,一個新的青銅大門緩緩浮現,門上的巫文寫着:“真正的敵人,在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