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是母親曾經常去打理的地方,人走後不到兩年便隻剩下荒草。
那時不知道從哪裡來了隻流浪狗,常常在秋千後的角落窩着,最開始對姜澤很是警惕,後來便心安理得地享用着他帶來的肉幹。
姜澤在那時生出了想養小狗的心,但之後沒多久那條流浪狗便死去了。
哥哥姜嶽為了安慰他,幫他成立了一個慈善機構,用來資助貧困學生,以此轉移弟弟的注意力。
說來也好笑,姜澤從此确實沒再提過小狗的事情,有了慈善的借口他終于可以短暫逃離那個家。
“二少爺你不要擔心,大少他會好起來的,前幾天周華去看的時候說體征很平穩呢。”周叔望了一眼後視鏡,姜澤沉默地趴在車窗邊,晚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紛亂的發絲讓人顯得有些稚氣。
姜嶽出事這兩年給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原先的少爺架子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還真有些羨慕哥哥,躺在那一睡就是兩年。”姜澤輕笑着開口道,不像他,想睡一覺都難。
周叔聽到這話尴尬一笑,快速地把車開到别墅門口又快速地開走了。
别墅裡空無一人,白天的時候會有家政來打掃,姜澤不喜歡家裡有别人,平時吃飯就在集團解決,所以打掃完之後家政就會迅速離開。
然而在姜澤開燈的一瞬間,大廳裡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surprise~姜總~”
姜澤面無表情地站在門邊看着非法闖入的奇怪生物,順便摁下了和保安亭的通話鍵,“你哪來的鑰匙,我家進賊了。”
頂着一頭紅發的青年快速地沖了過來并貼心地幫姜澤挂斷了通話,“什麼賊呀,我是你的貼心男蜜俞松雪呀。”
俞松雪和穿着古闆的姜澤不同,他奉行身為富二代就要學會消耗金錢的宗旨,一身閃亮亮的大logo讓姜澤默默移開了眼睛。
無事不登三寶殿,姜澤繞過閃亮的大logo脫了一身酒氣的外套坐在沙發上,“說吧,什麼事?你爸停卡的事情我解決不了。”
俞松雪捧着一杯溫水一屁股坐在姜澤旁邊,“不說我,我是聽到八卦來找你的。”
姜澤擡眼看向俞松雪,“你應該去二院挂個号看看。”
“不是,”俞松雪将水杯塞到姜澤手裡,“陳進給我說的,你在北區的會所看上了個服務生。”
陳進和俞松雪關系不錯,但和俞松雪無所事事不同,他拿着公司分紅開了個會所,因為家裡的關系,生意倒也不錯,衛成弘這次訂的包間就是陳進會所的。
“我看着像同性戀?”姜澤才想起會所裡倒酒的那個青年,長得不錯,那身肌肉看着确實有幾分資本,可惜自己并不感興趣。
姜澤坐在一旁衣領半開,領帶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垂着頭懶散地看着他,俞松雪打心底覺得自己的好友隻能用漂亮來形容,他猛地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姜姜那肯定不是,回頭我就給你澄清去。”
姜澤不理會俞松雪的話,低頭不知道在手機上編輯什麼,“好吧好吧,我承認我還有事找你。”俞松雪打開自己的LV手包,掏出一張音樂會的票來。
“這個給你,知道你睡眠不好,說不定聽音樂會有效果。”姜澤的目光從手機上短暫移開,看了一眼那張門票并沒有伸手去接。
俞松雪和周華是知道他失眠内情的人,但是知道他對安眠藥過敏的隻有俞松雪一個人。
之前新項目立項的時候休息時間很少,姜澤隻能通過服用安眠藥的方式來保證第二天的精力,但次數過多之後副作用疊加之下幾乎将人壓垮,俞松雪也是在那時意外發現他對安眠藥過敏的症狀,後面就老找些偏方來幫姜澤入睡。
然而大部分方法都是無用的,且非常不靠譜。
比如有一次他用治小兒夜哭的方法将姜澤的名字貼到江對面的山腳,姜澤連夜讓周華派嘴嚴的人把紙條撕了個幹淨。
别墅的門鈴在此刻被人摁響,姜澤纡尊降貴地接過那張門票示意俞松雪去開門。
眼瞧着目的達到,俞松雪美滋滋地打開了别墅的大門,門外正站着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俞松雪的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角,隻聽到姜澤溫聲道:“麻煩你們了,幫我把人丢出去。”
他這才知道姜澤剛剛一直在手機上和保衛處發消息。
“姜澤!我們多年情誼!狗賊!”
在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後,别墅重新回到了安靜,姜澤懶懶地将那張票丢到了桌面上,看了半晌後又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