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阿姨幾乎每次見面都要催葉嘉沅相親呀。
傅朝盈輕輕搖頭,料想是自己多慮了。
吳姨剛好端着花茶過來,“嘉沅小姐這是要走了?”
傅朝盈凝着葉嘉沅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搖頭,又端起一杯花茶,“吳姨我喝。”
沒一會兒,葉嘉沅又走到涼亭裡來。
傅朝盈擡眸問她:“嘉沅姐是有事要去忙嗎?”
“不急。”葉嘉沅再度坐到她身旁,一縷花茶清香瞬間沁入鼻尖。
吳姨向來喜歡與人唠家常,剛才簽合同時不便詢問,此刻這相對輕松的氛圍倒很适合。
“嘉沅小姐今晚出差,坐的是紅眼航班?”
葉嘉沅輕輕抿了口茶,“嗯。”
傅朝盈正看着書,腦中閃過一絲不解:舊加坡并不算遠,為什麼要坐紅眼航班?
吳姨樂呵呵地繼續問道:“嘉沅小姐工作是不是很忙?這次去舊加坡要待多久呢?”
傅朝盈緩緩擡眸,無奈與吳姨對視一眼,又沖葉嘉沅淺笑,“吳姨喜歡聊家常,不是故意想打探你隐私的。”
這話裡,透着淡淡的疏離。
葉嘉沅深深望她一眼,而後又沉聲說:“不算什麼隐私,大概兩個月後回來。”
“這麼久啊。”吳姨不禁感慨。
傅朝盈收起書,淺笑,“以前也是,嘉沅姐工作忙,一年也難得見上幾回。”
“最近國内政策好,公司重心在轉移。”葉嘉沅說着,望向湛藍天空中的大片雲朵。
傅朝盈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葉嘉沅注意到,“昨夜沒睡好嗎?”
傅朝盈點頭,“腸胃稍微有點不舒服。”
畢竟昨天沒吃晚飯,深夜又吃了快要冷掉的油炸物。
吳姨聽說,滿臉自責。
葉嘉沅掃了眼桌上的咖啡杯,偏過頭朝吳姨說:“下次她腸胃不适,就别讓她喝咖啡了。”
話音剛落,傅朝盈連忙開口:“我已經好了。”
隻是拉肚子而已,她已經喝過蒙脫石散了。
葉嘉沅凝視着她的臉,似乎在确認真實性。
傅朝盈迎上她的目光,卻見她緩緩起身,“你先休息。”
“要是去舊加坡出差或者旅遊,都可以聯系我。”
傅朝盈連忙起身道謝,跟吳姨一起送她到門口,又朝她揮手,“嘉沅姐,一路平安。”
葉嘉沅颔首,“等我出差回來,再請你用晚餐。”
傅朝盈不禁一怔,暗自思忖:葉嘉沅這話的意思是,原本打算今晚請她吃飯?隻是因為她腸胃不舒服,所以推遲到下次?
可還沒等她深想,葉嘉沅已經上車離開了。
下次,是兩個月之後。
也太久了,傅朝盈想。
*
傅朝盈晚上回老宅,和大姨、表姐一起用晚餐。
晚餐前半段在回憶她和葉以安之間的種種,包括大姨對葉以安的破口大罵,和對她的心疼與憐惜。
“你這傻孩子,該早點跟我們講。”
傅朝盈笑說,“我是怕給你們添麻煩啦。”
“家人之間不就是要相互麻煩的嗎!”
傅朝盈又笑了笑,說:“下次一定。”
“還說什麼下次呀!下次可得擦亮眼睛!”
傅朝盈不置可否。這點,她自是認同的。
晚宴進行到後半段,大姨又開始關心她的下一步規劃。
這才是今晚的正題。
傅朝盈這次很直接:“我打算成立一家藝術經紀公司,做策展、聯名、拍賣這些業務。”
大姨聽後,有些不解:“你這不是和美術館的部分功能重疊了嗎?那美術館你不要了?”
“不要了。”傅朝盈語氣中的果斷與堅決顯而易見。
大姨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追問,而是将關注點轉移到她的新想法上,“你想簽老派畫家?”
“老派藝術家的作品,大多有專業團隊在負責管理。”傅朝盈輕輕搖頭,接着說:“我不想局限于水墨畫家,也不會隻把目光放到國内。”
大姨傅安筠是國際拍賣行高管,藝術家人脈不少。
傅家本就沒幾個小輩,又隻有傅朝盈一人繼承了姥姥傅璃的衣缽——大姨沒理由不幫她。
果不其然,大姨連連誇贊:“拓展視野是好事。”
“我正好有不少國際藝術家的人脈資源。”
傅朝盈此行,就算大姨不主動介紹資源,她也會主動求。
這會兒剛好如她所願。
大姨說着又輕拍表姐傅朝華的胳膊,沖着傅朝盈笑說:“你姐志不在此,你趕緊把我這些資源利用起來,免得浪費了。”
傅朝盈沖表姐眨眨眼,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以後可得仰仗大姨提攜啦。”
大姨擺了擺手,“哪裡的話,都是一家人。”
又一起細細讨論了些具體想法,大姨突然開口:“下周舊加坡有個藝術家酒會,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傅朝盈條件反射般,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葉嘉沅的身影——舊加坡……她不就在那裡嗎?
此行正巧可以縮短她和葉嘉沅的見面周期,萬一太久沒刷臉,葉嘉沅把她忘了可怎麼辦?
傅朝盈即刻點頭應下。
*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葉嘉沅的助理彙報工作:“葉總,邀請函已經送到,傅總很開心,說一定會去。”
葉嘉沅點頭,又聽見助理彙報:“還有,曲總那邊又在催。”
葉嘉沅神色平靜,“你沒跟她說改視頻會議嗎。”
“說了,但她堅持要面談。”
助理話音未落,葉嘉沅的手機鈴聲猝然響起。
一接聽,那邊就傳來一道嬌俏女聲——
“阿沅~你不是下午的航班嗎,怎麼又改到晚上啦?”
“有個人要見。”葉嘉沅聲音依然沉靜。
“誰呀,不會是心上人吧?”對方好奇問道。
葉嘉沅眸光微動,卻沉聲說:“沒别的事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