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沅轉身,走進次卧。床品、家具都幹淨整齊,沒有留下半點被人住過的痕迹。
仿佛,傅朝盈從未來過一樣。
就連空氣中那淡淡的玫瑰香氣,都變得微弱起來,仿佛一陣風都能将它吹散。
直到葉嘉沅躺上床,蓋上那床傅朝盈用過的空調被。那熟悉的玫瑰香氣,才再次湧入她的鼻腔。
也隻有這玫瑰香,才能印證傅朝盈當真來過,而不是一場虛無夢境。
*
傅朝盈回國後,拜訪姥姥舊識,一周輾轉四個城市。
法務和助理跟着她都累得苦不堪言,紛紛調侃她是工作狂魔。
傅朝盈隻是笑笑,“你們恐怕還沒見過真正的工作狂。”
助理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好奇問道:“真正的工作狂是怎樣的?”
傅朝盈腦中蓦然閃過一張清冷而精緻的臉,随即淡然一笑,“大概是連途中都在不停開會、看報告吧。”
傅朝盈恍然想起,自回國後,她和葉嘉沅已經整整一周沒有聯系了。
像是過度親密之後的斷崖式分手,無端令人感到遺憾又怅然。
可她,是被拒絕的一方。
傅朝盈自嘲一笑,将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轉身再度投入到繁瑣的工作之中。
又過了幾天,雲濟那邊的工作也來了。
傅朝盈忙得腳不沾地,每天一沾枕頭就能睡着。
期間。表姐傅朝華得空來她工作室慰問,看到她邊吃盒飯邊看文件,不由得睜大眼睛,“你怎麼去趟舊加坡回來就這麼拼啦?”
傅朝盈聳肩笑笑,“哪有,隻是這幾天剛好步入正軌而已啦。”
傅朝華沒再追問,轉而八卦:“那你的戰略顧問,有沒有給你提什麼有用的建議?”
傅朝盈輕笑着搖搖頭,“我這邊,還沒到需要咨詢的時候。”
話音剛落,傅朝盈又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樓下新開了家火鍋,聽說味道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兩人一起下樓。
傅朝華突然想起來:“過幾天是端午節,我媽也不在南硯,我倆照例去葉家過節?”
傅朝盈沉思片刻,沒有即刻回答。
兩家一直都有一起過節的傳統。
傅朝華見她猶豫,又補了一句:“葉以安在外地拍戲,應該不回來。”
“我們姐妹倆自己過嘛,家裡還有吳姨呢。”傅朝盈挽着她的手臂撒嬌。
傅朝華搖頭,“葉家兩個姑娘都不在,隻剩下楚阿姨一個人,也挺孤單的。”
傅朝盈聽罷,“那等楚阿姨喊我們吧。”
楚逸雲喜歡到處旅遊,說不定今年,她根本就不會在南硯過端午。
傅朝盈這麼想着,卻在晚上,當真接到了楚逸雲的電話。
對方盛情邀請她們姐妹倆一起到葉家過端午,并訴苦說兩個女兒都不在身邊,隻剩下她一個孤家寡人。
楚阿姨對她們小輩極好,傅朝盈向來受不了她賣慘,當即便答應下來。
反正葉家兩姐妹都不會回來,就當陪長輩過個節。
傅朝盈無奈搖頭,翻開與葉嘉沅的對話框。
她們的對話停留在數天前,而後再無任何新消息。
傅朝盈關掉手機,再度投入到無休止的工作中。
雲濟那邊的要求很複雜,傅朝盈改過好幾遍稿子,對方設計師都說感覺不對。
但感覺這種東西,玄之又玄。
況且傅朝盈是完全按照對方給出的主題和要求來畫的。
當時簽約的時候,對方也說得好好的,“我們這邊都以您的設計為主,您畫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這種話自然是寫不進合同裡。
而沒寫進合同裡的一切都是空話。
傅朝盈搖頭認命地埋頭苦幹,連夜又改好一版,給對方設計師發過去。
當她再次擡起頭時,天光已然大亮。
日出的景象,美得令人心醉。傅朝盈随手拍了一張,發了條朋友圈。
這會兒時間太早,自然是沒有人點贊的。
傅朝盈收了手機,驅車回家。
洗完澡照例查看消息,随手點進朋友圈,卻在兩排頭像裡,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的大海頭像。
是葉嘉沅。
葉嘉沅點贊了她的朋友圈?
再往下一翻,傅朝盈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她看到了葉嘉沅在她朋友圈下的評論。
【工作到這麼晚嗎?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