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事發生了,自那夜殺了土蜘蛛,源賴光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好轉,根本沒有預想中逞強導緻的反作用。根據推測,或許是土蜘蛛操縱疾病的緣故。
與此同時,前來探望的源賴信也帶來了外面的消息。
“葛城山的平民苦土蜘蛛已久,突然安定下來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加上那晚退治被人看到,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青年搖頭晃腦,頗有興緻地與自己的長兄講述着聽見的傳聞。
髭切安靜地坐在一旁,似是也傾聽着這新誕生的故事。
源賴光偶爾應和身側弟弟的話語,實際上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付喪神身上。
似乎……沒什麼反應?
從源賴信進門起,源賴光便擔心髭切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但是沒有。髭切态度平和至極,對待源賴信也是一如往常,甚至還笑着。
源賴光說不清此刻複雜的心情,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長兄?長兄!”
聽見呼喊,源賴光猛然回過神來,轉眼瞧見源賴信擔憂的神情,“長兄是不是身體仍有不适?今日的藥吃了嗎?我去叫菖蒲……”
源賴光擺擺手,視線轉向一邊桌上,那裡擱着一碗放涼得差不多了的湯藥,“藥先前就端來了。”
源賴信撐着手臂就要起身,“那我——”
話音未落,便見髭切已經将藥碗端了過來,笑盈盈地:“家主大人。”
源賴光接過藥碗,緩緩喝着。
看着這一幕,源賴信托着下巴,發出羨慕的歎息:“付喪神真好啊——我也想養一個——”
果然,完全看不出是兇器。
源賴光看着髭切如是想。
笑時露出的尖銳虎牙或許能體現一點,但也都被那軟綿綿的笑掩蓋了大部分。柔軟的長發讓其顯得更加柔和,加上那張純良的面孔,無論何種情況都會被視作可愛又無害。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稍微擔心的問題。
髭切不知道源賴光心中所想,隻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歹也相處了這麼久,得見對方身體逐漸有痊愈的趨向,他也會忍不住感到高興。
“髭切!”突然的出聲打破了安靜。
髭切轉頭,源賴信正十分欣喜地沖他招手,一副有好東西要給他看的樣子。他遲疑了一會兒,走到了青年身邊,“賴信大人?”
卻見源賴信對源賴光道:“長兄,不如把髭切給我吧?反正你還有膝丸嘛!我肯定會好好對髭切的。怎麼樣髭切?”他又轉過臉問付喪神。
髭切微微一怔。
未等答話,源賴光的聲音響起:“不行。”
膝丸也同時超大聲喊:[不行!!!]
“為什麼?”源賴信不肯放棄,目露懇求,“我也可以帶髭切巡察!感覺我也能跟髭切配合得很好哇!而且長兄你都有那麼多式神了,分我一個嘛!”
源賴光端着藥碗的手緊了緊。
明明已經決定把髭切與膝丸傳給賴信一脈,可真等被問的時候卻忍不住拒絕……
靜默良久,他淡淡答道:“源氏重寶,兩振一具,本就不可分開。”
膝丸精神一振,連聲附和,[是的!我和兄長要一直在一起!]
“哎……這樣嗎……”
“等你成為家主的時候就可以同時擁有他們了。”
“???長兄你可别亂開玩笑!”
觀望着兄弟兩人的插科打诨,髭切同樣不解地看向源賴光,他記得家主大人是要把他……唔,可能還有什麼别的考量吧。
髭切很快放棄了思考,人嘛,就是這樣多變的。
隻不過出乎意料的事還有另一件。
那是臨近傍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