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無聲卻明目張膽的挑釁。
呵,原來早上的試探“它”發現了啊。
魯路修被手掌掩蓋的唇角勾起一個狂氣的微笑。
發現了好呀,這不是正好說明七羽身體裡的那東西絕對和七羽本人有聯系。
不然“它”也不會擁有七羽的記憶。
知道那的的确确是七羽的身體,并且裡面的不明物和七羽牽連甚大就好辦了。
無聲地大笑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掩蓋了下去,在場的其他人并沒有發現魯路修神色的異樣,而原本應該能看出端倪的名偵探則因為是願望的原始提出者,正處于大量血液憑空消失的虛弱當中。
中原中也攬住差點栽下椅子的江戶川亂步,目光冰冷的看向同樣不好過的魯路修。
“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解釋?”
與唇邊豔麗的血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魯路修慘白的臉色,沒有了Code傍身,無法自我修複的劣勢此刻顯現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的身邊空無一人,可以交付性命的同伴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占據了自身軀殼的不明物。
Gease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也受到了極大地限制,魯路修能夠肯定,見過他使用Gease的這幾個異能力者壓根不會給他說完命令的機會。
但這恰巧也是他的機會。
“不然你以為我的組織是怎麼覆滅的?”
魯路修重新把話題導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你們查不到我們組織的任何信息吧?”
他直接戳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宣之于口的這件事。
魯路修忍耐着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痛。
感謝Code的存在,讓他活着經曆了那麼多次痛苦的死亡,這些死亡的經曆成就了他對痛苦無與倫比的忍耐力。
隻要大腦還能思考,魯路修就不會在任何情況下讓自己陷入絕境。
沒有力氣擡起手,魯路修隻能微微向那一地的屍體側頭,“這就是原因。”
“死到臨頭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中原中也壓根看都沒看那幾具屍體,“你不會想說,之所以整個組織都覆滅了,隻有你活了下來,是因為你運氣好吧?”
“這僅僅隻是因為我是第一個。”魯路修語焉不詳。
一開始就和盤托出并不符合他表現出來的性格,所以一些能讓對方發現的小誤導是必須得。
而他隻需要等待對面聰明人的反駁……
“不,你和‘書’的關系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這麼簡單。”
腦袋仍舊發暈的名偵探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扶着自己的中原中也身上,大量失血讓他感覺渾身發冷。
江戶川亂步舔了舔毫無血色的蒼白唇瓣,怎麼也聚不了焦的綠眼睛看過去時,甚至能看到魯路修的重影。
失血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他已經開始聽不到耳邊中原中也的呼吸聲,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被亂步自己如若擂鼓的快速心跳聲蓋住了。
江戶川亂步能感覺到自己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汲取到得氧氣卻微乎其微,以至于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思維卻越來越遲鈍。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身體的生理反應卻讓他隻能攥緊中原中也的衣袖。
“當然。”
魯路修的聲音很輕。
“我是七羽的哥哥。”
時機正好,是時候讓他們幫忙找到真正的七羽了。
“你見過他的,就在今天早上。”
在昏睡過去的前一秒,江戶川亂步反應了過來魯路修的意思。
是這樣?!
所以這家夥才一直用萬能許願機來誘導他們進行許願!
所以他才默許七羽跑出來主動收集願望!
得告訴帽子君……
唔……
好累,眼皮好沉……
睡起來再說應該也沒關系?
雖然些微偏差,但是計劃也有在好好進行下去……
帽子君應該靠得住……吧?
江戶川亂步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來,就陷入了黑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