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鸢被郁朝雲壓倒在了那張狹窄的單人沙發上。
這位總裁一米八多,壓得顧鸢是渾身都疼。郁朝雲将頭埋在對方的脖頸處,撲進鼻腔的是股尋常無奇的洗發水味道。他卻很激動,完全沒有平日裡那冷淡矜持的氣質。
他與顧鸢皮貼着皮,肉貼着肉;被對方比自己低上一些的體溫勾得目眩神迷。
而顧鸢閉着眼,安心理得地靠在他的懷裡,任憑他怎麼擺弄,都沒有任何反應。
郁朝雲莫名惱了。
郁朝雲:“我看你才應該去看醫生。”
顧鸢笑了一聲。
他歪過頭,斜瞥着身後的人。
“對着男人沒感覺,不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喜歡男人?”郁朝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反問。
顧鸢又笑了一聲。
“我從來沒說自己是同性戀吧?”
郁朝雲要被這人逼瘋了。
他沒法抗拒來自顧鸢的任何引誘,對方卻對自己一點性趣都無。這種落差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種極挫敗的感受。
“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顧鸢伸手摸了摸男人輪廓分明的下巴,慢悠悠地說道:“是,這是另外的價錢。”
*
顧鸢生得很白。
他靠臉便能持美行兇,那張美人皮自然白皙透徹,如同一隻被圈養起來的小金絲雀,因不必受那風吹雨打的苦楚,便被主人和金玉滋養出萬般美貌。
他不會很專注地看着你,輕飄飄丢過來的眼神總像施舍。
若他有些家世,那旁人自然不忍心在這無暇的美人皮上留下任何痕迹。可惜,顧鸢是隻身份卑賤的豔鬼,那人們便隻着迷于他因情欲升騰,而泛出的淡淡血色來。
——就如同現在一般。
郁朝雲給書房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長毛地毯,大抵是今日他在顧鸢心中的唯一加分項。
顧鸢陷在這柔軟的包圍中,肌膚被細軟的絨毛摩擦得泛紅。老宅的燈總是陰沉沉的,色調是富有年代感的慘白;此時落在他的身體上,除去那瑩瑩玉光動人心魄之外,又額外生出點脆弱的病氣來。
顧鸢仰起頭,帶着鼻音悶悶哼了一聲。豔色彌散,那病氣便不過是老舊樓宅帶來的瞬息幻覺。
他似乎并不喜歡這樣,眉頭為難地擰着;因少見他這樣勉為其難的神色,郁朝雲居然開始色欲熏心地覺着,自己剛剛做得那個交易,并不過于荒唐了。
為了面前這場表演,他答應日後幫顧鸢做一件事。
他給了對方一張無限制,無期限,任憑顧鸢随時取用的“空白支票”。
郁朝雲眼看那蒼白的指尖彙了一滴帶着體溫的液體,砸進了對方身下的長毛地毯中。
他沒法再從容地待在觀衆席上了。
郁朝雲從身後抱住了顧鸢,将這隻漂亮鬼怪抵在了地上。
顧鸢轉過頭,眼裡帶着點嫌棄:“你這樣我沒法動。”
郁朝雲不答話,狠狠咬了一口身下人的脖子。
顧鸢輕輕呻吟了一聲。
蠢處男。
顧鸢這麼想着。他故意學了幾聲狗叫,那箍在小腹上的胳膊一緊,勒出一道紅痕來。
“你把我弄痛了。”顧鸢懶洋洋地說,“松手。”
花了錢的金主自然有裝聽不見的權力,不僅不松手,整個人還直往他身上貼。
“你真不喜歡男人?”郁朝雲咬着牙問。
他直覺自己是個冤大頭,在顧鸢身上花錢找罪受,此時居然像個怨婦基佬一樣追問對方這種問題。
顧鸢隻是滿不在意地笑着,眼角暈着的春色并不能融進眼中。
“沒辦法。”
他的語調又輕又軟,帶着毫不掩飾的惡劣。
“我是一隻小母狗,也隻有被狗——,才能有感覺。”
“花了錢,幹嘛非要關心我硬不硬呢?”
“還是說,你有花錢當狗的愛好?”
顧鸢從不會掩飾自己訓狗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