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鸢被穆弘折騰得厲害,還沒到中午就發了燒。
他不愛去醫院,随意吃了幾顆藥,生生把體溫壓了下去。
到了晚上,沈賀找他喝酒,顧鸢同沒事人一樣去了,在場子裡還撞見了陳家兄弟。
因為上次的事,金毛小狗别别扭扭,嘴臭的壞毛病還是沒能改掉。
陳允之帶着弟弟來道歉,顧鸢懶得同男大學生計較,幾句就搪塞了過去。他态度這樣輕描淡寫,對方反而生氣了,被哥哥提溜着趕了出去,讓留下的幾位好好嘲笑了一番。
散場時,顧鸢被陳允之堵在了酒吧門口。
“你好久沒聯系我了。”
英俊成熟的男人,說話的語氣卻很委屈。他嘗試着将面前人圈在懷裡,看顧鸢并不反抗,手上的力氣便重了幾分。
“今天來我家嗎?”
“别鬧,你弟看到我,不把你家房頂都掀了?”
他的态度很随意,同打發小狗沒什麼區别;挺拔的身姿被夜色裹挾,敷衍的語氣也能生出些缱绻慵懶的味道。
被放置了快半個月的狗狗,着迷似的低頭吻了下去。
顧鸢沒拒絕,仰着臉,任由對方品嘗自己柔軟的唇舌。
這個吻糾纏良久,男人也緊緊攬住了清瘦青年的後腰,不自覺擺出了占有欲極強的姿态。
顧鸢卻嫌棄地推了一下,“放手。”
“我很想你。”陳允之啞着嗓子說,故意多蹭了幾下。顧鸢向來力氣不大,被高自己半個頭的男人擁着抵到了牆邊。
他皺起眉,曲着膝蓋頂住了對方,冷淡地說:“發情就去找其他人,我這幾天沒空。”
顧鸢越是這樣,對方越舍不得放手,掌心下滾燙的肌膚幾乎融化了他的全部自制力。
“有了郁朝雲,就要抛棄我了?”
“嗯。”顧鸢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真知情知趣,怎麼還不快滾?拉着我去巷子做什麼?”
那張豔色的唇剛說完刻薄話,便又被人好好疼愛了一番。
等顧鸢回了家,又到了往常後半夜的時刻。巧也正巧,當他下了陳允之的車,準備上樓的時候,瞧見樓下停着一輛不合時宜的車——本不應當出現在這裡的車,不由笑了起來。
“過來。”
他招呼回頭駕駛座上的男人。
陳允之下了車,被顧鸢扯着領帶撕咬着遞過來一個吻,像是獎勵又像是懲罰。
一吻結束,他正要伸手攬住對方,卻被顧鸢毫不留情地踹回了車裡。
“多謝。”顧鸢說:“下次換我送你,你好好玩個夠。”
“算了吧,你哪次不喝酒?”對方笑着回話。
顧鸢上了樓,摸黑掏出鑰匙,對了半天鑰匙孔都沒能插/進去。
跟在他背後的人終于是不耐煩了,帶着一身冷氣湊了過來,握着他的手幫他開了門。
“郁總在樓下等了多久?”顧鸢笑眯眯地問。
“你的手心滾燙,不舒服?”郁朝雲皺着眉說。
兩人都愣了愣。
顧鸢轉身進了屋子。郁朝雲跟了進來,見他拿過桌上的藥盒,拆了幾粒膠囊吞進嘴裡。
“吃過藥了。”顧鸢張嘴讓對方檢查,緊接着下一句就問:“要上床嗎?發燒的人,身體比平時熱上很多。試試?”
郁朝雲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顧鸢表情無辜,顯然沒有反省自己的意思。他也不解釋為什麼會從别人車上下來,隻是踮起腳親了下對方的臉。
這觸碰淺淡且純情,近似勾引,自然被郁朝雲抓了過去。對方毫無章法的吻裡帶着點咬牙切齒的痛恨,顧鸢心裡偷笑,卻在這個吻裡輕飄飄然了起來。
他自然不會心動。
曆經連番通宵,縱情聲色且空腹酗酒的顧鸢——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昏昏沉沉的顧鸢,掉進了他的經年舊夢中。
這是個持續了十幾年的漫長噩夢。年幼時的他,床下藏着個醜陋的殘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