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在x國認識一位長輩,是他小姨的昔日故交。
這位長輩年逾50,卻已急流勇退;隻樂意在社交場上做個好說話的慈善先生,仿佛與當年那個無惡不作的自己早已割席。
陸叙白小報告中,提及的那個愛搞小男孩的老變态,說的也是這人。
暫且就叫這位長輩“文森特”把。
文森特确實對聽話漂亮的年輕男孩有特殊偏好,有時還會半開玩笑地要給穆弘找些異國玩伴。送過來的那些人,全部被禮貌地還了回去。
文森特是x國人。他喜好的少年大多數金發碧眼,如希臘雕塑般古典俊美,給穆弘送過去的也是如此。
可今日的玩伴卻有所不同。
這是位俊秀的亞裔少年,五官柔和端正,乖順地倚在文森特腳邊。
穆弘平靜地看了眼,笑着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他拒絕人時依舊語調溫和,讓人很難心生厭惡,“請不要再送這些了。
“你不喜歡?這還是我特意向别人借來的。比不上你家那個?”
穆弘微微點了點頭。
文森特頗為意外——且八卦。
他也是在穆弘和自己問起如何挑選項圈時,才知道對方養了隻東方小狗。
這可是件稀奇事。面前年輕人這麼潔身自好,可不是因為什麼東方人的含蓄羞澀,純粹是這一家子都生性挑剔,連個玩物都輕易不肯将就。
“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看看?”
穆弘客氣地笑了笑。
“我家那隻怕生。”他說:“而且——”
穆弘将這幾日兩人鬧别扭的事兒說了,神色平靜,并不覺着被小狗甩臉子是什麼丢人的事。
文森特少有接觸顧鸢這樣壞心眼又聰明的寵物,聽得興趣盎然。他想,要是性子這麼有趣,試一試東方口味也不是不行;可看面前年輕人那小氣巴巴,連張照片都不願分享的模樣,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可不想試探穆家人那病态的占有欲。
“如果你想聽聽年長者的戀愛經驗。我有許多可以分享。”文森特說,“不過我更建議你換隻小狗。”
他指了一下腳邊的亞裔少年:“這隻就很聽話,也不會挑剔好主人和壞主人。你的小狗想要個好主人。穆,你們家可沒有當好主人的傳統。”
說着,文森特喝了口酒。
他年輕時就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年紀大了之後,更養成了愛回憶過往的壞習慣。冰塊和酒精刺得他的舌尖微微發麻,這微醺的感覺讓文森特的話也比平日裡多了些。
“很多年前,你的家人在我這裡領走了一隻小狗。他很可愛,又聰明;對主人非常忠誠。如果不是他堅持要同你的家人一同離開,或許現在還在我的身邊。”
文森特說得很克制。
他那時很年輕,遠不如現在這樣位高權重。權貴們的寵物小狗對當時的他來說,更近似于情人;亦或是愛人。
“他最終被抛棄了。你的家人将他送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