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約意識到失控。
他需要更多更多的控制感,才能将失控的自己拉回正軌。
他俯下身,親了親小狗的側臉。
“不要怕。”穆弘前所未有地溫柔着說,“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用力掐住了對方如天鵝頸般優美的脖子,虎口緊緊卡上了對方脆弱的氣管,安慰道:“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吻落在顧鸢的面頰和發頂,溫柔安撫着一切能讓對方好受點的地方。
穆弘感覺到小狗在自己身下掙紮,徒勞地試圖掰開自己的手指。他感覺到掌心下跳動的急促脈搏,此刻終于有了種完全能掌控小狗全部人生的喜悅滿足。
——穆弘完全硬了。
他松開手,将死裡逃生的小狗抱在懷裡耐心安慰。
可是小狗很鎮定,除去生理上無法抑制的顫抖外,并無太多其他情緒。摸了摸脖頸子,冷靜地同他說:“哥哥弄疼我了。”
穆弘想要小狗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全心全意地依賴着他。他希望對方隻能是一條嬌貴的家養寵物,脫離了主人之後完全沒辦法獨立生存下去。
他正這樣想着,顧鸢跪起來又親了下他的唇角。墨玉似的眸子被淚水浸潤,此刻居然也隻能看出一點冷冷的笑意。
“不可以!”顧鸢抱着穆弘說,“壞主人會被丢掉的。”
*
第二天起來,顧鸢的嗓子啞得厲害。穆弘顯得很愧疚,輕聲與他道歉,并要帶他去醫院看看。
顧鸢平生最讨厭的就是醫院,自然不會采納這個建議。他故意抱怨着,說:“出去旅遊還去醫院,這不是很晦氣嗎?”
穆弘安靜地聽着,并不為小狗故意埋汰自己的話語生氣。
昨夜之後,主人反而有些粘着自己的小狗了。他被顧鸢指揮來指揮去也不厭煩,還趁着顧鸢起床迷迷糊糊的時候,給對方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穿上。
顧鸢扯着不算十分合身的衣服,斜眼睨着他。
“是洗幹淨的。”穆弘解釋道,心滿意足地嗅了嗅渾身都是自己味道的小狗。他還給顧鸢重新帶了一條刻着自己名字的項圈作為禮物。
——雖說顧鸢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禮物。
滿足了占有欲的穆弘很溫和,顧鸢不喜歡他送的禮物,便帶了對方去奢侈品店。
顧鸢對那些手表飾品沒什麼興趣,隻想挑幾件衣服,把穆弘給自己穿上的換下。穆弘看出他的想法,也沒阻止,還認認真真幫顧鸢參謀起款式來。
他們在奢侈品店裡遇到了熟人。
或者說,穆弘在這裡遇到了自己的熟人。
對方是個金發碧眼的青年男子,雖說是個門閥世家的二世祖,卻與穆弘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并不是個純然的廢物。
這個二世祖帶了小情人來買東西,沒成想會在異國偶然碰見穆弘。他看了眼顧鸢,挑眉問道:“穆,這是你的伴嗎?可真少見,我之前從未見過你身邊會帶其他人。”
他與穆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談,便揮了揮手,将自己的小情人打發到一邊。
顧鸢也識趣地很,立馬跟着走開。即使穆弘用眼神挽留了他,顧鸢也笑盈盈得——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穆弘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與偶遇的生意合夥人聊完了正事,對方的小情人立馬湊了過來,緊緊抱着男人的胳膊撒嬌。
小情兒嬌聲說自己剛剛看到了一枚很漂亮的胸針,顯然是想讓情人給自己買。穆弘的熟人被小情兒吵得頭疼,苦笑着看向穆弘。
穆弘看了眼顧鸢,對方已經選好了衣服,正懶懶地指了幾件招呼導購小姐包起來。
至始至終,顧鸢都不曾往三人這裡看向一眼。更不曾像他曾經僞裝的那樣,像穆弘熟人的小情兒那樣,搖着尾巴圍着主人轉圈了。
“你們有什麼安排嗎?”穆弘轉回頭來,問。
“我們今天晚上有個聚會。”熟人回答,“但對你們這些東方人來說,可能太‘吵鬧’了。”
“沒關系。”穆弘說,“把時間發給我。我有空會去。”
告别了熟人後,他走到顧鸢身邊輕聲說了下晚上可能的安排。
穆弘的眼神一直盯着對方脖子上——卻突然覺着這遠遠不夠。
他接過提袋,關心地問:“你的嗓子還好嗎?還疼嗎?早上沒吃什麼東西,我等會兒帶你去喝點湯,可以嗎?”
顧鸢笑了聲。
他戳着穆弘的肩膀,繼續說道:“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哥哥不是控制的很好嘛?怎麼一見面就學壞了?占有欲那麼強,不怕到時候分不清占有欲和喜歡嗎?”
穆弘握着他的手,說:“我們去喝點熱的,嗓子就會舒服些。”
顯然,他不想同顧鸢談論這個話題。
等到了晚上,兩人各自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穆弘看顧鸢一天臉色都不算紅潤,便說:“如果累了,那我們就不去。我朋友不會在意的。”
顧鸢一向喜怒無常,此刻倒不像白天那樣咄咄逼人。他甚至還笑着與穆弘說:“萬一不去,哥哥被其他人釣走了怎麼辦?”
他與男人撒嬌時,鼻音總會更模糊些;常常渲染出綿綿情意的假象。
穆弘知道一切都是顧鸢引誘自己的手段,卻從來不曾戳穿。
此刻,他同顧鸢說:“如果小狗想要主人的愛,起碼要學會享受主人的占有欲。”
顧鸢臉色一冷。
——穆弘甚至用“享受”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