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他嫌棄,“不會說好聽話,又隻知道工作。”
但郁朝雲将顧鸢養得很好。
郁緻平靜地想:哪怕他嫉妒得要命,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與郁朝雲在一起時,對方身上那種危險的,搖搖欲墜的預兆便不那樣明顯。
這顯然最重要。
“小鸢。”郁緻溫和地問,“有沒有考慮過與他長久些。”
顧鸢搖了搖頭。
“怎麼,又不是抱怨你侄子挖你牆角的時候了?”
他開着玩笑,男人隻是溫柔專注地看着他——讓顧鸢覺着無趣。
倒不是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沒意思;而是郁緻本人對顧鸢來說,已再無任何意義與趣味。
顧鸢撐着欄杆微微後仰,男人瞳孔一縮,快步走來攬住了他;還來不及松上一口氣,手背便真的灼熱刺痛起來。
“就快要結束了,”顧鸢笑着說,“所以,稍微再忍一忍吧。”
“我還要再忍多久?”沈賀痛苦抱頭道。
沈二少好不容易挑了個郁朝雲不在的日子,來郁宅偷偷找顧鸢。這般膽大包天,居然純純就是為了八卦。
穆弘回國,生意上的事兒自然輪不到他們這群爛泥二代來關心。他們狠狠八卦了一下回國的理由,什麼複仇豪門狗血商戰猜了一圈,聽得沈賀躍躍欲試,恨不得跳到人群中心大喊一句。
“他回國就是來當小三的!”
可是不行。
他怕死,且惜命;何況顧鸢的賭約還未完全塵埃落定,提前劇透總是不好。
每次聚會八卦,沈賀肚子裡總是裝着最多的隐秘又說着最少的話,憋了幾天後忍無可忍,提心吊膽地來找顧鸢。
說來也很冤枉。雖說他與顧鸢親了幾次嘴,但也隻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系;不知為何郁朝雲對他很有意見,弄得他膽戰心驚,偶爾來一次和偷情似的。
反倒是某些道德敗壞的真小三,那叫一個坦坦蕩蕩理直氣壯。沈賀進來時,顧鸢正依在窗邊打電話,他厚着臉皮湊過去聽,正聽見對方輕輕“嗯”了一聲。
“郁朝雲?”他問。
“穆弘,”顧鸢挂了電話,轉身回答,“等會兒來。”
沈賀:?
沈賀:“他來郁家找你?”
沈賀:“走正門?”
顧鸢挑眉:“不然?”
偷偷從後院小門溜進來的沈二少閉上了嘴,心想當代男小三真是恬不知恥!
沈賀不當小三,自然不知道小三要遠比他想象中還要不知廉恥。
他先是貼着顧鸢坐,沒一會兒便緊張地坐立不安,主動挪到了對面的沙發上。閑着無事的美人斜了他一眼,開口說:“沒事。郁朝雲還真能把你怎麼樣嗎?”
沈賀苦笑了一聲,心想:祖宗。這人都為你發了兩次瘋了...你是可以不在意,我們這群潛藏受害者不能不怕啊!
他既怕正宮,也怕小三;坐在沙發上如熱鍋油煎一般。
顧鸢笑了聲,沖他招了招手。沈賀苦着臉說:“别吧...我還不想死呢!”
對面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偏過頭去。自覺惹顧鸢不高興的沈二少愈發坐不住,立馬什麼都顧不上地巴巴湊了過去。
“不是怕死嗎?”
顧鸢支着下巴,陰陽怪氣他。
沈賀超級怕死,但此時離得近了,便察覺出對方氣色比之前好上不少,自然豔色更盛;于是色令智昏道:“也...也沒很怕。”
顧鸢笑了,微微低頭。沈賀湊近,半跪在美人面前,小狗似的貼了過去。
他被那雙眼全然蠱惑,已完全忘記了宅邸主人姓甚名誰。隻呆呆地伸着脖子,探着頭;想更湊近一些——又怕對方嫌棄。
沈賀總是想讨顧鸢開心,哪怕當小醜也當得怡然自得。
他在心裡又默念了一遍:沒什麼好怕的。自己和顧鸢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系,最多是親個嘴罷!
隻是他靠得近了,對方便後仰着躲開,急得沈二少跟着往前膝行一步,被顧鸢抵着腦門兒推了回去。
“我看你是不怕死,”顧鸢說,“忘了?穆弘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