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靜悄悄的，剛吃完早飯回來一個一個都困的，趴在桌子上睡的頂香。

趙琴拿着課本進來時故意敲了敲門口男生的桌子：“下課。”

男生睡迷糊了，直接彈起來：“嗯……老師再見。”四個字還拖着長調，和平常下課一樣。

教室裡一群人才醒來，沒睡的都在笑，方知翊也從自己的親桌子上起來，眼皮耷拉着。

趙琴拍了拍講台“都别睡了，拿出課本看看課文兒，今天講《山羊茲拉特》。”

方知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拿着水杯就出去了，差點撞上周黎，幸好跟在後面的蘇念棠拉了一把他。

“翊哥你幹嘛去啊……”

“接水。”

上課鈴響了，水房還有人在排隊接水，方知翊就是其中一員，慢騰騰的接完水看了一眼表，過了一分鐘了，差不多了，這才加快腳步回教室。

從後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夏憬琛站着，他安安靜靜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趙琴提溜起來了。

“來，方知翊，正好，你演山羊，和夏憬琛一塊。”

方知翊：“？”

葛學：“翊哥，讓你演山羊呢。”

方知翊歎了一口氣：“……”

夏憬琛演阿隆，方知翊不僅要演山羊，還要把所有的“咩”按自己的理解轉成文字。

夏憬琛：“茲拉特，我們現在的一切，你是怎麼想的？”

方知翊：“挺好的，起碼有吃的。”

夏憬琛：“如果大雪仍繼續這樣下的話，我們可能要在這兒待幾天。”

方知翊：“嗯。”

夏憬琛“啧”了一聲，停頓了下才又念道：“‘咩’是什麼意思？你最好說得更明白些。”

底下有不少人笑出了聲，葛學更是臉都憋紅了。

方知翊是看火候不夠，又淡淡的來了一句：“就是嗯，好的意思。”

這下全班人都憋不住哄堂大笑了。

夏憬琛耳朵有點燙，憤憤的坐了下來，身後就傳來一聲輕笑，他回頭盯着那個讨厭的人。

方知翊臉上笑意還有，但聲音還是波瀾不驚的調子：“怎麼了？”

夏憬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知翊，你真的是活膩了。”

下課夏憬琛被趙琴叫走了，是社團遠足護河的事。

辦公室裡，趙琴邊在電腦上制作着表格，邊說：“時間就暫定清明後吧，我原本是想在四月二十二世界地球日那天，但那天星期五不行，隻能再往後兩天，四月二十七……先就這麼着吧，你先去通知，就說暫定這個日期，不是這個日期也差不離，然後登記造冊，把要去參加的人弄成一個名單，然後就是袋子，垃圾夾這些……”

趙琴給夏憬琛布置了不少事情，說了一個課間還沒說完，但預備鈴已經響了，夏憬琛要走的時候又被叫住了。

“你媽媽……和我說你沒跟她說開學成績?”

夏憬琛心裡莫名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些，隻“嗯”了一聲。

“我把成績單給她看了，你也進步了，如果有什麼事兒，就來和老師說，不要和家裡吵架什麼的，知道了嗎?”

夏憬琛點頭：“知道了，謝謝老師。”

“去吧，有時間給你媽打個電話。”

“嗯。”

一層樓就那麼一個電話機子，夏憬琛懶得去排隊，也不喜歡打電話。

*

下午夏憬琛和方知翊吃完飯回來一進來，葛學就拿着一本書卷成筒對着夏憬琛唱歌，這個人的精力好像總是很旺盛，天天晚上打完籃球，回來還能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他要是好好唱也沒什麼，但是吧……

“錯錯錯，是我的錯……”

夏憬琛擡起一隻手放在書上：“我覺得你可以去出道了。”

葛學這傻孩子沒聽出來夏憬琛的意思，還當真了：“真的真的真的?”

夏憬琛回了座位，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又說：“對了，猴兒，琴姐叫你去辦公室。”

“什嘛?！！”葛學剛剛那副唱苦情歌涕泗滂沱的氣勢一下子被澆滅了。

一屁股坐回座位上，靠着牆說着“完了”。

“我這幾天晚自習也沒玩兒啊……”

“我語文作業也寫了啊……”

“我睡覺也沒被石頭逮住啊……”

傻孩子撓着頭想不出來，快要煩死了，轉身朝方知翊哭嚎：“翊哥，你說我到底幹了什麼啊！”

方知翊正看着自己的小說看的得勁兒，氛圍被打斷一擡頭還帶着點不爽，但看葛學的樣子又覺得有意思。

最後還是說了聲：“愚人節快樂。”

葛學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不是，啥?”

夏憬琛被出賣，拿着水杯就要溜，結果就葛學這個大馬猴就挂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