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儀年紀大了，時不時撥錯兩個外孫的電話。

鄭聿禮看一眼早脫離他懷抱，站在一旁插兜佯裝看楓樹的許願，不禁笑了笑。又有些氣惱弟弟不合時宜的出現，扯過電話。

“喂，外婆。”聲音漸遠。

鄭嘉熠知道許願害羞，沒話找話道：“嫂子，官方新出了一個探索虛拟世界的遊戲，超級好玩又解壓，你要不要試試？”

許願轉回身，還是有些不自在，“是麼？”她想起方伊，“哦，對了，我把遊戲機帶來了在我包裡，你今天有空的話能多幫我下幾個遊戲嗎？”

“行，小意思。”鄭嘉熠看到鄭聿禮回來，問他：“這麼快打完了？”王敏儀一向唠唠叨叨，不把自己說困對方說煩惱，從不罷休。

“嗯。”鄭聿禮隻應了一聲，沒順着往下說。

轉而對許願道：“咱們回老宅吧，那邊飯快備好了。”

回到老宅的時候天空開始陰沉下來。

管家早在門口等。

一起吃過飯，許願随手收拾桌上的碗筷，鄭聿禮攔她，擡頭招呼張姐：“張姐，麻煩了。”

許願笑笑手沒停，這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不麻煩。她輕聲跟鄭聿禮說：“吃太飽，正好活動活動消消食。”

鄭聿禮沒在阻攔。

就在一旁幫她推盤子，好讓她收的更快。

鄭嘉熠摸摸鼻尖，決定不在這裡煞風景。

跟許願說了一聲，起身去遊戲房下載遊戲。

許願跟張姐一起将碗筷送進廚房，又學她的樣子放置盤子學用洗碗機。

張姐看她手腳輕巧利落，像是常幹這些。

“太太在娘家常幹這些嗎？”張姐問她。

被人叫太太許願還是不适應，尤其在張姐面前，心裡别扭的不行。她見張姐叫鄭嘉熠名字，就對張姐說：“嗯，不過洗碗機我還是頭一次用。”

她抽了一張紙巾，随手擦掉了洗碗機上蹭上的一點油點，“張姐，您叫我許願吧。”

“這我不敢。”

許願笑：“有什麼不敢的，您要是在大街上看到我或者随便哪裡您認識我，不也叫我名字嗎？”

張姐沒吱聲。

她歪頭指指外面，悄聲問張姐：“難道鄭聿禮很兇？”

“怎麼可能？”張姐拉了臉，顯然不高興。

那有什麼不敢呢。

許願跟她約定,“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别叫我太太，就叫我名字吧。”

“先生。”張姐看向許願身後。

許願轉臉，鄭聿禮站在廚房門外。

“還沒好嗎？”鄭聿禮問她。

許願：“好啦。”

她朝張姐微颔首，跟在鄭聿禮身後出去。

“下雪了。”鄭聿禮回頭看她，很高興的樣子。

“真的嗎？”許願快走出去，超過了鄭聿禮，“下得大嗎？”自己往客廳落地窗去。

仰臉仔細捕捉。

陰霾的天空下，院子裡的一方空間裡，輕柔，細小的雪片碎紙削般灑下來，落入枯黃的草坪上，消失不見。

“不大。”說完，她轉臉看鄭聿禮。

發現她沒在自己身後。

轉身去找，發現鄭聿禮正在大廳門内站着，手裡拿着許願的外衣，等她。

出去看。

許願幾乎雀躍着小跑過去，順道想起鄭嘉熠。

路過遊戲房門口：“嘉熠快出來，下雪啦！”

十分鐘後。

兩人耷拉着腦袋回來，許願好歹拍了幾張照片，鄭嘉熠去的晚一張沒撈着。

雪停了。

許願：“說不定一會兒還下呢。”她安慰他，想起禮物，“嘉熠你等一下。”

禮物呢？

一早出來明明帶了。

鄭聿禮走到壁櫃拿出了禮物，“在這裡。”

他幫自己來來着。

許願忙過去接過來。

她把電競耳機送給鄭嘉熠：“送你的聖誕節，也是新年禮物，希望你天天開心。”禮物是方伊選的，她說沒有天底下沒有男生不愛這個。

許願送鄭聿禮一把梣木長柄傘。打開時黑色傘型向内挺，好看又擋雨，這是她在桐城能買到的最貴的雨傘。方伊說這個牌子很有名，還可以定制刻名字。可惜需要提前幾個月預約才行，時間來不及。

他說他最讨厭下雨。

她沒有問他喜不喜歡，隻是說:“我覺得實用就買了，也好看。”

“喜歡。”鄭聿禮說。

他跟她說過他讨厭下雨天。

他們第一次吃飯那天，在員工餐廳。

鄭嘉熠兩三下将耳機連上，音質出色是最新款，他摘下耳機對許願道：“嫂子，你送我的這個我明天就帶辦公室去，那幫家夥肯定眼饞！”頓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不好意思，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你喜歡就好。”許願看着他笑，認真道：“你比我小，不用給我。”

鄭嘉熠釋懷，揪住三人中最大的鄭聿禮，轉臉問他：“哥，你比我跟嫂子都大吧，嫂子都給我禮物呢，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