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寄情氣暈了頭,差點用法術将洞給炸了。好在最後一刻,她恢複了理智,觀察了半晌,往回離開。
為了繞到洞的另一邊,她原路折返,準備走道,她心中驚疑,這貓恐怕并非表面那般,實力不容小觑,修為在她之上,不然她為何探了一下午都沒有搜尋到法術?
走回假山處,棠寄情看見池邊伫立一抹身影,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渾身衣着金貴,手上端着一碗魚食,手掌處藏匿一顆紅色小痣,他眼神專注地喂魚。
餘光見有人而至,男人挪了視線,放在棠寄情面上,有些驚訝的樣子。
“不知姑娘是哪處宮女,怎麼還流連于此?”
棠寄情靜靜看他的手,又看向他的臉,默不作聲。
男人沒等到回複,有些尴尬地看着池塘,“難道姑娘與我一樣,都是深夜無眠,來此處散心的?”
他歎了口氣,像是想到什麼,道:“魚兒雖活潑,可一遇見貓就沒有反抗之力,成了貓兒的口腹。人又何嘗不是,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想要遺世獨立,是何等艱難。”
棠寄情的表情稍微有了點變化,她死死盯着他。男人一笑,道:“多謝姑娘的聆聽,我郁郁多日不得宣洩,你的聆聽,讓我像是找到了知音。我叫猙獬,敢問姑娘芳名?”
棠寄情上前一步,表情奇怪:“你想知道?”
猙獬道:“我想知道。”
“好,我告訴你。”棠寄情聲音極輕:“我叫棠寄情,你也可以叫我……”
深夜,假山,一男一女。
風聲屏住呼吸,不敢驚擾此處的人兒,男俊女俏,看上去格外搭配,棠寄情輕輕一笑,像是有些羞澀:“你走過來點,我告訴你我的小名。”
猙獬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果然沒有女子不拜倒在他英俊潇灑的外表之下。他面上不顯,依舊溫柔纏綿,上前一步,“姑娘……”
“是你姑奶奶!”猝不及防,棠寄情一手抓住他的頸部,把人往水池裡按,猙獬咕噜咕噜喝了兩口水,妄想掙紮,棠寄情用鎖妖繩将他的手綁在背後,把人抓起來
“還敢來挑釁我,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你被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棠寄情把他的頭提起來,兇惡無比,“我就說我當初沒有看錯,果然是隻妖貓。說,你是怎麼來的皇宮,又是為什麼要陷害于我!”
猙獬滿臉蒙圈,怎麼事情的走向不是按他所想的那樣,他剛一掙紮,棠寄情立刻收緊鎖妖繩,猙獬露出痛苦的表情,叫道:“你松松松一點,我手快被你勒斷了!”
棠寄情冷哼一聲,跳到他的背上,猙獬成了她的人肉坐騎,掙脫不得,逃脫不得。
這隻不知死活的妖貓,真當她蠢麼,上一秒逃脫,下一秒就來她面前現形顯擺,無非就是覺得她沒實力抓他,故意來挑釁罷了。
猙獬“嗷嗚”一聲,又化回原形。他的這幾日積蓄的靈力,全都用來化形了,眼下他隻有巴掌大小,尾巴耷拉在地上,被棠寄情壓得喘不上氣,小小地叫一聲。
棠寄情騰空一瞬,立馬穩住身形,她手裡的鎖妖繩随着猙獬的身形收縮,變得又小又細,捆在猙獬的兩隻前爪,他的兩隻小爪正瘋狂刨土。
棠寄情毫不費力地把想逃跑的貓兒抓在手掌心,将他捧到眼前,和他大眼對小眼:“回答我的話。”
猙獬眼裡的她陡然變成巨人,說話的聲音如雷貫耳,鎖妖繩捆着,他什麼法術都使用不出來。他瑟縮了下,偏頭,不想回答她的話。
“行,你不想說就不說。”她把貓兒往袖中一揣,“等回去之後,我讓你求着我說。”
她騰空一躍,踏着房梁,很快回了鴻胪寺。
鴻胪寺靜谧無聲,棠寄情捏住貓兒的脊梁,跟捏個物品似的,上下晃蕩,把猙獬搞得暈暈乎乎,小舌往外一吐,随時準備昏迷。
夜色蕭索,地上落了落葉細枝,棠寄情再怎麼躲避,也難免會踩到發出聲響,清脆的聲音在這方小天地回蕩,分外明顯。
棠寄情推開院門,怔愣在原地。
桃花樹下,一人坐于圓桌前,一手放在桌上,不時點了點桌面,另一隻手放在膝蓋處,他半斂着眼皮,聽見聲響,緩緩擡眼,聲色淺淡:“回來了?”
棠寄情下意識把猙獬往身後一藏,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麼,猙獬正要“嗷嗚”,被她一把捂住嘴:“回來了,師兄。”
柳疏心輕嗯一聲,“為何還不過來?”
他沁在霜白月色中,白色衣袍更加薄淡幾分,他眼神落在來人面上,無聲等待。
棠寄情慢慢挪步過去,“師兄,夜深露重,你怎麼不回去休息?”
柳疏心直白道:“我在等你。”
“等我?”棠寄情不明所以,“師兄等我做什麼?”
柳疏心拿出一個透明小瓶,裡面有一縷藍色靈力在瘋狂竄動,對着棠寄情這一處框框撞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