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鴻胪寺後,棠寄情直奔房間,一下撲進被褥裡,從枕頭下拿出話本,快速脫掉鞋子,整個人側躺在床上,一手撐着頭,一手翻書,看着上面香豔的故事,立馬入迷。
這書是她逛街時在一家書館無意發現的,據說在京都女兒家之間暗自流傳,十分火爆,她去的時候僅剩一本,店家問她要不要。
棠寄情平生最聽不得“唯一”類似的字眼,毫不猶豫得掏錢買下,前幾日她還沒來得及看,昨日入睡前突然想起,才随意拿出來看看,這一看不得了,直接看得無法自拔。
小小的一本話本,裡面寫了十幾個小故事,個個都勁爆香豔,讓棠寄情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深閨女子差點驚掉下巴,原來還可以這麼玩。
她最喜歡的就是裡面的一則同門師兄妹禁忌戀,裡面講述了一位清冷英俊的師兄從一開始的陌生疏離到最後愛得師妹死纏爛打的故事。
文字短小精悍,但呈現出來的情節勾人得不行,尤其是師兄意識到自己愛上師妹,而師妹對他失望逃離的時候,師兄黑化直接把人抓回來搞強制愛,知道師妹想做宗門之主的時候,發瘋逼得師父退位,将師妹扶持上去。
在宗門弟子前,他是師妹最貼心的輔佐;關起門來,他卻成了願意跪在地上為師妹洗腳的、無名無分的愛慕者。
棠寄情又重溫了一遍,她把話本扣在臉上,遮住她因為激動而潮紅的臉,話本順着筆尖滑落在身側,棠寄情咂咂嘴:“太帶勁了。”
她不知不覺中發散思維,默默想,如果那人換成柳疏心……
一邊讨厭她遲遲不給名分,一邊又幫她完成她的心願。
想到柳疏心單膝跪地給她洗腳,擡起愛慕的眼,質問她什麼時候給他一個名分。
而她可以一腳踹開人,冷漠地睨着他:“追我的人太多了,你還沒排得上隊。”
棠寄情興奮得在床上滾了兩圈,光是想到柳疏心的樣子,她就覺得痛快。
如果能讓柳疏心為她洗腳,她就算賺大錢修煉成仙也願意。
她想得太過入迷,沒有聽見波若雪的敲門聲,等與波若雪四目相對之後,她才慌張地把書塞回枕頭下。
波若雪緩緩靠近,眼神微眯:“你在藏什麼?”
“沒什麼,就是個不重要的東西。”棠寄情讨好笑。
波若雪:“拿來我看看。”
棠寄情不情不願地給她。
波若雪随意翻了幾頁,看清楚了裡面的内容以後面皮一燙,像燙手山芋一樣甩了出去:“這都是在哪裡買的邪書。”
棠寄情心疼地把書撿起來,吹吹上面的灰塵:“師姐你别扔呀,現在的女兒家都喜歡看這種書,好看得不行。師姐你要不要看,我可以借給你呀,但是看完之後不許給我沒收了。”
波若雪想起剛剛一閃而過的“師兄”、“師妹”、“禁忌”、“亂/倫”等字眼,耳尖逐漸染紅:“我說你怎麼着急回來,原來是它勾着你。你倒是提醒我了,把書給我,今後不許再看。”
“啊。”棠寄情不情願,但看着波若雪嚴厲的眼神,她還是屈服了:“拿去拿去。師姐這個是真的好看,你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拿出來翻翻嘛。”
她湊近點,神神秘秘道:“會直接興奮得睡不着哦。”
“!”波若雪道:“我才不會看這種邪書!”
她扔給棠寄情一本厚厚的古書,上面一塵不染,封面一點折痕都沒有,看得出來主人很愛惜這本書。
“這本書很詳細地記載了從古至今的陣法,你多看看,領悟領悟,總比看這種邪書好多了。”波若雪恨鐵不成鋼:“師妹,平日無事,還是多加練習罷。離宗門大比不遠了,屆時來的都是宗門裡個頂個厲害的内門弟子,你好好觀摩,會對你修煉有很大的幫助。”波若雪并不知道她和柳疏心二人私底下已經達成協議,連報名表都簽了。
棠寄情點點頭,沒跟她解釋。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那她肯定會每天都來督促的。
棠寄情一想到督促她的隊伍逐漸壯大起來,就有些頭暈眼花。尤其是在目光觸及床上這一大本書的時候,她直接頭疼了,一下困意上來,她打了個哈欠,把書随意推到床鋪深處,自己裹進被窩,背對着波若雪:“我知曉了。”
波若雪給她把頸窩的頭發輕柔扯出來貼在背上,打開窗戶通風,随後拿着棠寄情的邪書離去。
人走之後,棠寄情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沒醞釀好睡意,幹脆坐起,把波若雪給她的這本古書翻開,看有什麼新奇好玩的陣法。
結果一打開,棠寄情直接呆若木雞。
曆經時間的洗禮,上面的字迹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并且由于年代久遠,上面有很多用詞都和現在不一樣,理解起來很費力。
不過好在每頁都有相應陣法的配圖,棠寄情看不懂字,看看圖片也能半蒙半猜出一部分。這麼厚一本書,沒有一個陣法是相同的,個個作用極大,棠寄情想起在啟壇地上的文字陣,她一頁一頁翻書,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經過她不懈的翻找,還真讓她找到一個相似的,隻不過上面畫了兩張圖,一張是陣法圖,另一張上面整齊有序地排列了些箱子,看上去有點像是……棺材?
但是這一頁保存得特别不好,上面的一大段文字全都消失的得認不出,隻有前三個字還能依稀看出輪廓,棠寄情試探性地念出來:“雙生陣?”
她聽着這個名字來了點興趣,耐住性子往下繼續辨認,結果可悲地發現,她就隻認識這三個字,其他的要不看不清,要不不會翻譯。
棠寄情自認自己是個優秀的人,既然優秀,就不能不認識字。于是她把書一合,躺下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