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把裂口堵上。”芙澤爾說,“哈斯塔,你能直接移動到樓上把水關了嗎?”
哈斯塔用手勢做了個“很高興為您服務”的動作,微微颔首,一下子就消隐在了亮閃閃的星辰中。
很快,屋子不再漏水了。
卧室裡,芙澤爾站在床上,水位線正好到她的腰,讓她能夠舉起手機——
“艾米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啊啊啊啊!”
她内心急得亂跳。
是的,她确實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終于,艾米接通了電話:“嘿,姑娘,你竟然學會給我打電話了——你不是說不會打電話嗎?”
“艾米,非常緊急。”芙澤爾聽到艾米的聲音竟然隔空從手機那頭傳來,有些驚訝,但還是沒管了,“我有一個人類問題要問你。”
然後她又強調:“雖然我也是人類,但是我不太懂,必須得問你。”
艾米好像在吃東西,含糊着:“哦,行,你問吧。”
芙澤爾複述了一下她家目前客觀上的情況。
“就是這樣。”芙澤爾說,“請問我應該怎麼辦?”
艾米那邊咀嚼聲停頓了幾秒鐘:“……”
“等等,你是說你哥用……‘手’把你的天花闆‘砸’開了一個像井蓋那麼大的‘洞’?”她的重音非常明确,“你哥是誰啊?赫拉克勒斯嗎?”
芙澤爾沒跟她解釋了:“艾米,你先告訴我怎麼辦吧,求你了。”
艾米隻好:“倒黴蛋,你應該打電話給你們公寓的物業人員,叫人上門來修。”
然後她感慨着:“天呐,要真是那麼大一個洞,得賠多少錢呀?!”
“物業……”芙澤爾的腦袋飛速旋轉着,“物業是……”
她記得,當初她剛上岸來巴黎時,有仔細研究過那份合同!是有一個跟她交接房子的人!
“謝謝你,艾米。”芙澤爾迅速挂斷了電話,在手機上找着那個人的聯系方式。
電話那頭是一個疲憊的中年男人聲音,一聽是這棟樓的頂樓住戶,語氣立刻嚴肅起來。
“天花闆漏水?多嚴重?”
芙澤爾擡頭,看着她卧室裡,衣服、擺件、水瓶亂飄,像一隻隻小船亂撞。
而她哥克蘇魯仍然卡在破洞裡,露着半截身子。
“也沒有太嚴重。”芙澤爾說,“水大概漏到窗口那麼高,人那麼大一個洞,不過我已經讓人把破洞堵住了。”
“?”
“嗯因為有個人好像從樓上掉下來。”
“……???”
二十分鐘後,門鈴響了。
一個穿着藍色工服的維修工人站在門口。
芙澤爾沒有開房間門,直接順着水去給他開門。
大門一開,整個公寓的水往外奔湧。隻聽“嗷!”的一嗓子,維修工人直接被沖到了樓梯下面,跟玩漂流似的。
“維修人員5号瓦倫丁!”芙澤爾喊着他的職稱。
她從水下用觸手将他卷了回來。
維修人員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又上來了,但是也沒有太過懷疑發生了什麼。因為從他打開大門開始,他就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很像幻覺。
好處是門一開,積水就全部都流走了。
維修人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您好,我是維修人員5号瓦倫丁,請問破洞在哪裡?”
芙澤爾将他領到了卧室,指了一下天花闆:“這裡。”
維修人員一擡頭,和還用身子卡在那裡的克蘇魯面面相觑。
克蘇魯嗓音低沉,一雙死魚眼充滿怨念:“喂,人類,快修啊,看我幹嘛。”
維修人員:“您好先生,請問您為什麼卡在那裡?”
芙澤爾怕她哥那臭脾氣爆發,就解釋:“水是從他家漏的,所以他在堵洞,不然就會有更多的水流下來。”
維修人員:“好的,那麼請問水源已經關閉了嗎?”
芙澤爾點點頭:“關閉了。”
維修人員:“那麼可以請這位先生先不要卡在這裡嗎?我需要看看破洞的情況。”
克蘇魯眉頭一沉:“你确定?”
然後,克蘇魯一隻手撐着天花闆,悶哼一聲,終于從洞裡将自己的上半身拔了出去。
克蘇魯的身影消失了。
随之而來的,是他家那些被他堵住沒來得及漏下來的奔流。
“嗷!”維修人員又一次像漂流一樣被沖到了門口。
芙澤爾又及時把他撈了回來。
“維修人員5号瓦倫丁,你覺得這個破洞怎麼樣?”芙澤爾問。
維修人員擡頭看着天花闆上巨大的破洞,伴随着延伸到整個卧室天花闆的裂口。
他“喔喔”地感歎着。
“請不用擔心,女士。”維修人員說,“像這種情況,隻需要重做天花闆吊頂、牆體塗料修複、換地闆、家具損壞賠償、電路檢修以及處理您可能面臨的鄰居投訴索賠就可以了。”
芙澤爾聽在耳中,眨着眼睛也“喔喔”兩聲:“這麼簡單啊,那我需要準備什麼?”
維修人員:“也很簡單女士,隻需要準備一萬三千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