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岚有些看不慣她這般作态,她可是阿淵的妻子,可是身份高貴的甯王妃,卻這般畏畏縮縮,果真是個鄉野來的野丫頭,上不得台面。
皇後從位置上起身,走到商枝面前。她比商枝還要高些。
此時,她稍稍彎下腰,一手掐住了商枝的雙頰,一手在她臉上比劃着,塗着丹蔻的手指從商枝的眉眼一路劃到唇上。
“你便是用這狐媚樣子勾住阿淵的?”
她的話與她的動作都帶着辱人的意味,商枝有些難堪地垂下眼,後退着想逃離這壓抑的氣氛。
溫岚怎麼可能讓她逃脫,手上一個用力,商枝的下巴便落下幾個紅印,有血滴溢出。
“嘶——”溫岚看着她的傷口,有些不悅,“你動什麼,本宮還碰不得你?”
“該不會是想着回去後拿這傷口去告狀,好尋得阿淵心疼吧。”
商枝呼吸一窒,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她不似方才的優雅從容,眼底隐隐有瘋狂之意,嘴角的笑意殘忍又冰冷。
“這是妾身不小心弄到的,與娘娘無關。”商枝語氣平靜。
“呵,你倒是會裝。”皇後失了興趣,将手移開,拿出一方手帕細細擦手,對觸碰商枝這事十分惡心。
“彩棠。”
溫岚輕輕一聲,有幾人從角落現身,幾步走到兩人面前。
在溫岚的示意下,彩棠同身後極為宮女将商枝牢牢摁住。
“砰”的一聲,商枝的膝蓋重重磕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這個發展是她未曾想到的,商枝震驚地擡頭望去。
溫岚又恢複了平靜,蹲下身與商枝平視,笑得詭異:“你知道嗎?本宮有時還真羨慕你啊。”
溫岚一出身便注定了她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從為了家族自願走進這深宮的時候,便代表着她的理想、她的未來、她的夢全沒了,随着她一同埋葬在這後宮了。
她同甯淵、甯呈一同長大,甯呈性子從小就沉悶,她們這個三人小隊裡,向來是靠甯淵同溫岚來活躍氣氛,因此甯淵同溫岚關系也更好些。
後來,她同甯淵一同帶兵打仗,一同為守護家園而戰,那是溫岚這輩子最為快活的時光了。
可如今,她們一人成了皇後,一個遠走邊疆多年後,現如今也已娶妻。
已是物是人非。
想到這,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狠戾:“彩棠,把東西喂她。”
彩棠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個潔白的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藥丸,掰開商枝的嘴就要強行塞進去。
商枝死死咬住牙齒,死活不肯吃進去。
無奈她力氣太小,彩棠不過加了點力氣就成功把藥丸丢盡她的嘴裡。藥丸入嘴即化,有一股澀味在嘴裡彌漫開。
商枝臉色劇變,瞪大眼睛看着溫岚,嗓子沙啞:“你給我喂了什麼?”
溫岚心情好轉:“好東西,日後你會感謝我的。”
她不覺得自己這行為有什麼不對,商枝不過一個低賤的野丫頭,能當上甯王妃已經是天大的福分,怎麼還敢妄想其他。
溫岚起身坐回椅子上,示意彩棠等人繼續動作。
商枝就眼睜睜看着彩棠又往自己嘴裡灌了一瓶不明液體,随着液體滑入喉間,有灼熱感傳來。
商枝隻覺得渾身像被萬蟲啃噬一般,刺痛難耐。這會幾個宮女已經放開了對她的掣肘,她狼狽不堪地倒在溫岚腳下,痛得滿地打滾。
這姿态成功取悅到了溫岚,她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這一幕。
商枝本就體弱,這會被折磨一番,臉色煞白一片,唇已經被咬破,奄奄一息地趴伏在地上。
“娘娘。”彩棠有些擔憂地上前,怕鬧出人命,想勸解溫岚收手。
要是甯王妃在坤甯宮出事,那娘娘絕對會被責罰的。
溫岚一肚子的氣還沒撒完,認為商枝是在裝可憐,示意彩棠不要管。
彩棠一臉糾結地站在一旁,望着地上縮作一團的女子,眼底有不忍浮現。
“溫岚,夠了。”有男子推門進來,赫然是方才在北門借馬車的那位男子,他便是溫岚的兄長,溫大将軍。
他冷臉看着殿内的場面,竹苓從他身後跑過來,紅着眼将地上的商枝扶起來。
在溫阡的壓迫下,商枝同竹苓成功從坤甯宮離開。
去北門的馬車裡,溫阡看着面色蒼白的商枝,面上有愧意:“王妃,今日實在抱歉。阿岚她這段日子生了病,難免脾氣壞了些,人卻是好的。”
“你可怪她?”
商枝面無表情地看着溫阡,有冷汗從額角滑落,不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