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呢?”商枝不搭理他莫名其妙的反應,隻關心阿娘的遺物。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自己今日太過沖動了,不該輕易便跟着秦懷遠回秦府的。
秦懷遠面色有一瞬的扭曲:“玉佩,玉佩,你就隻關心玉佩。看來你曾經說的喜歡也不過如此,太過廉價。”
商枝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為了玉佩她何至于忍受秦懷遠的發瘋。她腳步後退,萌生了退意。
秦懷遠定不會輕易把玉佩給她的,還不如回去從長計議。
屋内兩人各自思量着,忽略了窗外的動靜。
窗紙被人從外戳破,一支小小的竹管探進來,有白色的煙霧吹出,在屋内蔓延開來。
商枝最先察覺異樣,卻為時過晚,隻覺得腦袋昏沉沉,下一刻便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秦懷遠面色一變,想上前扶起他她,剛走了一步,自己也昏倒在地。
有人從外間走進來,是芸娘。
芸娘看着地上昏迷的兩人,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秦懷遠還是有點作用的,要不是有他自己的計劃也不能輕易成功。
她無比确認自己那日把情蠱放到了甯淵袖中,按理來說不過十日他便會來尋自己。
誰知她失策了,她連那個男人的影子都沒見着。眼見着秦懷遠體内的蠱蟲日益衰弱,她不得不主動尋找機會。
隻要甯王妃同秦家大少爺苟合的消息傳出去,想必甯淵會立即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休棄的,到時候她換個面孔不信甯淵不中招。
現下蠱蟲乃是依靠秦懷遠的心頭血而活,可随着秦懷遠心頭血的減少,她對秦懷遠的吸引也在日漸減弱。
甚至近幾日,秦懷遠夢中竟然會喊那個賤蹄子的名字,這讓她不得不為自己謀下一個出路。
待秦懷遠心頭血用盡那一刻,也就是蠱蟲失效之時,屆時她可沒把握秦懷遠不會惱羞成怒下遷怒于自己。
她一定要活下去,比誰都要活的好。
芸娘示意身後的下人把這兩個人挪到床上去,并親自動手把兩人的衣裳弄得淩亂一片。
事畢,下人将門緊緊關上。芸娘看着緊閉的大門,眼裡有得意之色,接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
她轉身換了副楚楚可憐的神态,眼眶紅着就往院子外走去。
“站住。”有熟悉的佩劍橫在她的脖頸處。
芸娘渾身一僵,看着佩劍上熟悉的紋路,這是甯淵侍衛的佩劍,她上次就是被這把劍攔在腰處,落了大片淤青。
甯淵同林玄從屋頂一躍而下,輕松落地。
林玄面色複雜地看着芸娘,沒想到這女子看着柔弱不堪,心腸卻如此歹毒,要不是他同甯淵來得早,怕不是就誤會屋内兩人。
甯淵走到芸娘面前,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殺意,他此刻是真的想殺了這個女人。
“甯王殿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們怎能擅闖民宅?”芸娘能看到他眼底的殺意,心生慌亂,說話也颠三倒四的。
“誤會?”甯淵嗤笑,“把你殺了就沒人知道這事了。”
他同林玄都不把芸娘放在眼裡,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左不過是心思歹毒成不了大氣候。
也就是這點輕慢,讓他們毫無防備,給了芸娘有機可趁。
随着一顆小球落地,有濃霧升起,待煙霧散盡,芸娘也不知所蹤。
林玄這下面色不淡定了,他還是頭一回見有人在甯淵手下逃脫,還逃得如此輕松。
他打量着自家兄弟的面色,果然很難看。
甯淵盯着那個破開的小球,命侍衛将殘骸收拾好,自己則大步往屋内走去。
進了屋,望着并排躺在一起的兩人,甯淵眸子暗沉了一瞬。
他雖然知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産生不悅,商枝是自願跟着秦懷遠走的,這讓他不免猜測商枝是不是對他舊情難忘。
甯淵俯身将昏迷的女子抱在懷中,緊接着一腳将秦懷遠踢到床下,揚長而去。
林玄恨恨地踢了癱在地上的人兩腳,緊跟着離去。
翌日。
商枝猛地睜開眼,滿臉戒備地打量着周圍,冷不丁看到了甯淵的身影。
她面色變了變,在甯淵的攙扶下起身坐着。
甯淵伸手小心地為她理順碎發,動作小心溫柔,商枝心底的那點防備頃刻間便塌了。
“殿下。”商枝聲音裡有着劫後餘生的意味,紅着眼眶看向甯淵。
甯淵望着她這般姿态,滿心滿眼全是心疼,将人摟到自己懷裡,溫柔的力道落到她頭上:“别怕,安全了。”
商枝依偎在他的懷裡,有心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是如何從秦府離開的,她為何會暈倒,甯淵怎麼找到她的?
一個個問題困惑着商枝,她想問些什麼又不忍打破此時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