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壯着膽子,朝着外面走去,長長的走廊回蕩着他們的腳步聲。
一直走到二樓樓梯處也沒見任何人的身影,現在他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下去。
夏佑一直在想之前路過這裡時聽到的聲響,于是便扭頭向右側看去。
右側的屋子大多也像左側一樣,半掩着,裡面沒有任何聲響。
走廊的光線暗沉,那邊的走廊像是一條通往深淵的路,啥也看不清。
夏佑皺皺眉頭,記錯了嗎?
難道我年紀輕輕就小年癡呆,大眼昏花了?不能吧?
夏佑停的時間太久,紫衣姑娘注意到了,警惕地随着夏佑的視線看去。
她雙眉緊蹙,一無所獲地擡眼:“發生怎麼了?”
話音未落,她鼻翼突然不受控地輕顫,一股混着藥香的腐臭如毒蛇吐信,絲絲縷縷鑽進鼻腔。
她驟然捂住口鼻,喉間泛起酸意,"嘔——"。
紫衣姑娘踉跄着後退半步,胃袋翻湧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原本低聲商議的衆人齊刷刷回頭,目光聚焦在她難受的臉上。
前排的大娘一把扶住他顫抖的手腕,五十歲的面容滿是擔憂:“靜靜,哪裡不舒服?”
她手掌的暖意緩和了紫衣姑娘緊張的情緒。
“那邊...…”靜靜緊緊捂着鼻子,眼中泛着被生理反應刺激出的淚花,她指尖指向右側,"好臭啊,像腐爛的味道。"
衆人面面相觑,夏佑也沒聞到,隻能嗅到濃濃的藥香。
大家朝着右側望去,昏暗的走廊像巨獸張開的獠牙,每一寸陰影都仿佛在無聲吞噬光線,充滿了不詳的氣息。
衆人不自覺向那名大漢靠攏。
那漢子喉結滾動,硬着頭皮走過去,衆人跟在他後面,緊緊挨着一起,慢慢朝右側挪去。
大漢粗粝的手掌按上木門,吱呀聲一聲,大堂燈籠的光暈斜斜切進屋内,将大家擠作一團的背影投在屋内,像隻巨大的怪獸。
暗紅的血迹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迹,還有那不知名的肉塊赤裸裸的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衆人如遭雷擊般凝固在原地,背上冒出陣陣冷汗,大家都被吓得失聲。
“你們站在我門口幹什麼?”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衆人背後響起。
“啊啊啊啊!!”
夏佑他們二十來個人團團抱在一起,口中發出尖銳爆鳴,魂不附體。
夏佑可以說是被吓得最慘的一個,那時他正在隊伍最後面,那個人就像是在他耳邊說的。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夏佑直接開始左右互搏,肘擊空氣上百次。
在外圍的幾個男子也同夏佑一樣伸出手一通亂打,内部的小孩兒姑娘被誤打到,尖叫聲更大了。
“啊啊啊!”
"别嚎了!"冰碴子似的冷喝劈頭砸來。
一長臉修士負手立在他們身後,身着一身黑色鑲金勁裝,築基威壓盡顯。
靈力如山嶽般襲來,一衆人被壓在地上,五髒六腑俱裂,身體差的直接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夏佑也伏在地上,呼吸急促,眼前發黑,他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透過散開的頭發,他隻能看到一雙黑色雲紋道靴。
有人身下的鮮血快要漫到他腳底時,他啧了一聲,竟将那人用靈力震開。
隻聽得砰的一聲,那是身體碰到牆壁發出的動靜。
夏佑拳頭緊了緊,閉上眼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我打不過他,别沖動,别沖動。
草!老子打不過還罵不過嗎?狗日的!!畜牲!!
“他們怎會在這裡?!”黑衣修士聲如寒冰,目光如炬地掃過地上伏着的蝼蟻。
一修士踏上樓梯,低頭抱拳時袖口微顫,正是那吳姓修士。
他面色青白,餘光惡狠狠地剜了夏佑一行人一眼。
“顧師兄,是我的失誤。”
顧姓修士冷冷瞥了他一眼,威壓全部壓在吳姓修士身上。
隻見吳姓修士緊緊咬着牙關,額頭冷汗頻出,血色在藍白勁裝上暈開。
在他支撐不住的時候,顧姓修士冷哼一聲,收起威壓,擡步走向三樓。
身後那一群修士也邁步跟上。
而吳姓修士則低頭躬身等待他們的離開,衣擺鮮血滴滴掉落。
過了許久,修士們才離開。
“借過。”粗粝的聲音在吳修士身側響起,随之而來的便是濃烈的腐臭和藥香混合氣味。
吳姓修士看着那人,眉宇間閃過一絲忌憚,雙手快速結印,靈氣如繩索般捆住夏佑一行人,快速将他們朝着左邊走廊扔。
衆人像在滾筒洗衣機裡滾了幾圈,最後倒在一個角落裡。
那人血紅色的眼珠子轉了轉,冰冷的雙眼掃過夏佑一行人,臉上大半地方都脫皮了,露出裡面猩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