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壓下去……
“不想笑就别笑,很假”白染出乎意料地直,竟然直接點破白染鸢那點小心思,白染鸢神色微亂,卻在那雙空茫純稚的眼睛下怎麼也說不出話。
明明是同一張臉,怎麼風格差距這麼大。
被冷落些許的安潔卡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白染鸢的衣袖——入場前就将鬥篷連帶着槍放置在櫃子裡邊——将白染鸢的思緒喚回來。
白染鸢反握住安潔卡的手,一個小動作,安潔卡像是突然吃到糖的小孩,眯着眼,挑釁地看着白染。
“小鸢會在小樹林等你一個中午,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地方”白染看起來沒有get到安潔卡的挑釁,也可能隻是将自己作為一個傳聲筒,盡職盡責地傳遞着白鸢要她說的消息。
昨晚?
白染鸢心裡一個咯噔。
總有一種被推着走的感覺。
白染鸢眸光幽深,唇抿得緊。
而白染歪了歪頭,在她這個表情上停留許久。
後又移到白染鸢不怎麼起眼的發帶,好心提醒:“小鸢不喜歡金色的發帶,如果可以的話,建議你換掉”
“實在不行,也可以散發”白染右手撐着下颚,像是真心在為她考慮、幫她想辦法。
這番模樣,白染鸢硬是像洩了氣的皮球,氣洩完後,則是空茫。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自己和她們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肅殺夜,然後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好好出個氣。
現在,白染溫溫柔柔的,甚至還在關心她,襯得白染鸢那點肚量格外小家子氣。
因她們而受的委屈郁結于心,将腦漿攪成漿糊,過高的黏性卡得大腦這個精密儀器搞大罷工。
白染鸢在心裡歎了口氣,面上卻是癱着張臉,不管怎麼樣,她都沒辦法對她們真心實意地笑一下,“好”
惜字如金,要是尤蘭達姐姐在,她估計早就把難題甩給萬能的姐姐,反正在姐姐面前,她可以做一輩子的小孩。
但就是不在。
關門聲一響,安潔卡就埋在白染鸢肩上,她看不見安潔卡的神色,但安潔卡的聲音很悶:“可以帶上我嗎?我會很安靜的”
這不是安靜不安靜的問題,但到現在,白染鸢也是摸出來些許安潔卡的特征——她太不穩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失理智,成為湮滅者。
“當然,謝謝你”白染鸢反靠在安潔卡身上,果不其然,安潔卡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公主切簡直要反重力飄起來。
偷閑是不可能偷閑太久的,準确來說,是被盯上的白染鸢,沒一會就被風風火火的章娴褕拉練,安潔卡被有意無意地晾在一旁,像是白染鸢才是這個班的人。
途經洛菁的時候,白染鸢被她那眼神看得發毛,總感覺洛菁對她的印象已經朝向不知名但是她絕對不想知道的方向發展。
“你應該是叫白染鸢吧”章娴褕伸了個懶腰,手指翻轉,活動關節。
在此之前,章娴褕一直都是叫她“旁聽的”、“新來的”,雖然白染鸢知道她第一眼就鎖定自己,但隻是solo試試水而已。
章娴褕甩起利落的短發,重心下移,像隻獵豹一樣爆發過來,嘴上還是在叭叭:“白染、白鸢,合起來不是白染鸢、就是白鸢染,平仄平順口些,總不可能沒事找事,硬要叫白鸢染吧”
白染鸢馬步格擋,化了她的勁,順勢一扳,想反扣住章娴褕。
雖未接話,但是白染鸢發自内心地覺得無語,感覺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或許是從白染鸢的沉默中發覺了什麼,章娴褕先是像條蛇一樣無骨借力拉開距離,“怎麼不說話?又是一個無聊的呆子?明明看起來比白染有靈性一點,話少感情是遺傳?”
白染鸢沒有輕舉妄動,繃着神經,準備接章娴褕下一招。
章娴褕擡腿,看似要踢,實際上足尖微勾,借個支點,繞向脖頸,“一加一不等于二?好青澀”
白染鸢腰彎成弓形,腳踝交叉一合,借着身高契合,壓着不便躲避的章娴褕的脖頸被迫往下壓了大半。
兩個人又是誰也不讓誰?構成了一個不怎麼規整的圓。
“你欺負我”章娴褕鼓起腮幫子,委委屈屈。
此話一出,白染鸢頓感無語,她算是見到了和襄一樣沒臉沒皮的人。
“你先放手”白染鸢冷聲說出自開場以來的一句話。
章娴褕聽此咯咯笑,“你确定?”
一放、一甩、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