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地闆凹出一個人形坑,同時,一道倩影朝着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了無生機。
白染鸢半顫着緩緩站起來,忽覺周遭格外安靜,淡漠地向後瞥了一眼。
“哇哦~”
霎那間,驚掉下巴的衆人被這一眼勾回神,滞澀轉瞬即逝,目光炯炯地歡呼:“姐妹你好飒!”
安潔卡垂着眼,走到白染鸢身旁,角度恰好遮住她大半個身子。
“很痛吧,我們去醫務室看看有沒有内傷”安潔卡挽着白染鸢的手勁格外的大,幾乎是強拉着白染鸢往外走。
白染鸢那一下被摔麻了大半個身體,想拉扯的力氣都沒有,幾乎是順着她力道靠在安潔卡肩上。
雖然表面上是挽着手,但實際上腳已然懸空,或許是考慮白染鸢的面子,倒還沒有發展到公主抱的姿勢。
洛菁躲在人群中啧啧兩聲,見她們走了,慢悠悠地靠近章娴褕,隻見腹部的襯衫烙下一塊黑印子。
亂拳打死老師傅啊!啧啧。
洛菁心中感歎着,伸出右手蹲下探探脈搏,依舊活潑,看來沒事。
“唉!?不是?鹹魚還躺在地上呢!”瑪格麗特視線滑過洛菁,在順着那隻向下延伸的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們親愛的老師還躺在冰冷的地闆上。
“對哦”身旁的女孩血氧還沒降下來,腦子一卡一卡地附和。
“對什麼對!鹹魚出事的話就意味着孟老師來代課,地獄模式!”瑪格麗特一股腦地叭叭叭。
剛把邏輯叭叭完,頓時,鴉雀無聲。
“鹹魚,你一定要撐住!”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烏泱烏泱的人群将章娴褕圍住,叽裡呱啦地哭着喊着。
洛菁見此默默捂住自己可憐的耳朵,從這群二傻子中溜了出去。
這下沒被一腳踢死,怕是要被自己可愛的學生給吵死了。
洛菁搖搖頭,秉着師生情長,為章娴褕默哀三秒。
等到章娴褕被因着班上吵鬧而引過來的孟靈瑤帶到校醫室裡時,白染鸢已然癱成一條死魚。
爽的。
安潔卡将白染鸢壓在身下,甚至還用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束縛帶将白染鸢的四肢死死摁住。
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然後,一按、一揉。
淤血化開的痛感被馬殺雞的麻爽感完美覆蓋。
但凡這不是安潔卡單方面的“強制愛”,白染鸢都能愉快接受。
白染鸢把頭埋在枕頭裡,簡直沒眼看現在自己是個什麼鬼樣。
“唉?老師你也來了”安潔卡手上動作不停,或許是白染鸢的縱容讓她感受到心安些許,狀态陽光不少。
聽此,白染鸢微微擡頭,赫然見着章娴褕就躺在她的隔壁床上,見她看過去,咯咯笑從指縫中瀉出來。
“你還挺能打的,肋骨被你踹斷三根、内髒輕微破裂”章娴褕指了指自己包成粽子的頭,“以及一點點輕微腦震蕩”
“肌肉拉傷”白染鸢把頭埋下去,不讓章娴褕瞧見自己現在尴尬的模樣。
“那你恢複的還挺快,都可以做按摩了”章娴褕流暢地接受了白染鸢的說法。
正常情況下,肌肉拉傷是不建議做按摩的,起碼要度過72小時左右的急性期。
章娴褕算了算時間,不免咂舌,才一個小時不到,就出急性期,況且看狀态,好像還已經按了好一會了。
不多時,病房外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痛呼,此起彼伏,像是奏響以痛苦為名的交響樂,你方唱罷我登場。
“安潔卡,把床騰出來,床不夠了”咚咚咚,三聲而止,護士隔着門傳入細若蚊蠅的聲音。
安潔卡手上動作不停,像是沒聽到,可不管她究竟是聽沒聽到,白染鸢是不想再繼續下去的。
這份愛,她承受不起。
“安潔卡……”話才剛剛開口,安潔卡便停了下來。
“結束啦,我們先去食堂吃飯,再去找她們吧”安潔卡搶先說出白染鸢正準備說的話,因為背對着,錯過了安潔卡轉瞬即逝的瞳孔“液化”和指甲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
話音清脆,白染鸢卻感覺毛毛的。
但又沒理由拒絕,隻能将主動權交到安潔卡身上,經過躺着的章娴褕時,細微的割裂聲使她瞳孔驟縮,在安潔卡看過來時,借着個哈欠,眯着眼調整回來。
安潔卡的性格再好側寫不過,她根本未曾掩藏——白染鸢情願她在僞裝。
“白鳥,姐姐叫我白鳥”白染鸢微沉呼出一口氣,探出自己的小觸角,發出接納的信号。
安潔卡頓了頓,随之,眸光流轉,勾起一個格外明媚的弧度,“好,白鳥”
“白鳥,我們不分開好不好?永遠、永遠”安潔卡像是腦海裡聯想到什麼不那麼愉快的畫面,但是白染鸢的示好又讓她忍不住放縱自己。
眸中帶着渴望和希冀,但更多的是看一眼就不禁退縮的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