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白染鸢一時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尤蘭達姐姐交給她的知識裡邊關于與人打交道的多半是心理側寫,但是沒有哪一條理論告訴她該怎麼做。
“我是‘鳥’”白染鸢不忍心去騙這個姑娘,她們所在的時空截然不同,她們終究隻是過客。
“噓!”安潔卡止住她的話頭。
“去吧!”安潔卡說着。
此時,她們已然站在一條岔路口上,根據指示牌可知,一邊是食堂,一邊是小樹林。
安潔卡站在原地,合着眼,讓人沒法通過瞳孔變化判斷她的狀态。
白染鸢心知這一選,她們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友誼就得壽終正寝。
可她就是沒有選擇。
粉色的裙擺被風劃過,櫻花落在她的額頭,子彈射出,但被一根手指接下。
灰眸微擡,相持不下,對視一眼,分道揚镳。
安潔卡心裡清楚,這人出現,說明【織機】下水,她心中泛起酸澀。
她拿不出足夠上場的籌碼。
最後,反頭看了一眼白染鸢離去的方向,略帶留念:“【織機】說:結局寫在前因”
白染鸢屁颠屁颠地跑進樹林,比起昨晚,白日裡的小樹林人其實不算少,隻不過都若有若無的遮擋着。
“這邊”同款音色,如出一轍的臉,青天白日之下,白染鸢硬是感到一陣寒涼。
她的眼底盈着了無聲息的死感。
“我是白鸢”她領着白染鸢跨過一層薄膜,應該是的,踏過後,好好的青天大老爺都得立刻成了閻王爺在世。
周圍的翠綠像是被洗多了褪色,太陽成了灰白色的LED燈,除了提供一點以供視覺使用的光,壓根提供不了一丁點熱量。
這不是白鸢的異能,白染鸢再怎麼不了解這段時空,也該了解白鸢的基礎信息,正是因此,她不理解,為什麼要加入無關人員。
“白染鸢”白鸢安撫着自己狂冒的雞皮疙瘩,總感覺自己遇見的不是人,是鬼。
“你也是來找【織機】的,對吧”白鸢肯定,“我們都是為了【織機】,嗯,是我們”
“那它在哪?”白染鸢着實是不願意和她交談下去,也沒人告訴她,白鸢是這麼個性子。
發冷,心裡發冷。
還隔着一層厚障壁,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邊的人出不來。
“你會古代語言嗎?”白鸢不答,自顧自地說道。
白染鸢有些不解,現在的人已然是用通用的波語來代替古代語言進行交流,畢竟古代語言多樣,一門比一門難學。
“你會的,我知道”不等她回答,白鸢就用着古種花語下了結論。
雖然她确實會。
但就隻憑這短短幾句話,白染鸢沒了最初想象中的愉悅,她開始疑惑——外邊幾乎所有人都在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她隻不過是白染和白鸢的替身,要替她們的罪。
甚至,都喜歡從白染鸢身上去尋找她們的痕迹。
可除了這副皮囊,她們截然不同,至少,白染鸢自認為沒那麼麻木。
“這裡是哪?”白染鸢不是很願意順着白鸢往下走。
“相片裡”白鸢回答。
相片?
“異能?”白染鸢撫上懷中的槍,相片世界比什麼遮罩、什麼亞空間都更加危險,畢竟——相片是很脆弱的物品。
萬一被撕碎,那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也跟着相片一同碎個稀巴爛。
“沒事的”白鸢像是看出了她的警惕,生硬地安撫着,“我們繼續聊【織機】吧”
白染鸢不語,隻是凝視着她。
“你現在是帶不走她的”白鸢看上去沒感受到壓力,自如地說着,“現在她還是人,你得繼續走下去、走到這所大學的最後”
“你知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很謎語人”白染鸢有點後悔,後悔沒有聽尤蘭達姐姐的安排融合她們兩個的記憶模塊。
現在一點都聽不懂,幹什麼都跟瞎折騰一樣。
白鸢眸光微凝,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被白染鸢這句話逗笑。
白鸢:“這是最好的選擇,我很高興,你終于走上了我們窮盡一生都無法踏上的道路”
“聽不懂,思密達”白染鸢不理解怎麼一下子從一個事件聊成哲學,跨度太大,她這麼個小孩接受不來。
白鸢寵溺:“總之,你現在無法帶走【織機】,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
“她叫——羅苡之”
先行者,羅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