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亮後,又在酷酷“躲貓貓”的襄猛打了個噴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順便巨影傾軋。
碧綠色的粘稠液體滴落在影子的交集裡。
跑!
眨眼之間,消失不見,再見,就是在一處爛尾樓中。
藤蔓瘋長,星星點點的五彩小花點綴其中。
看上去還算安全,才歇了歇。
剛剛是哪個在念叨我?這麼不是時候。
思緒剛落,便聽到沙沙的爬行聲。
卡牌熒光閃爍,瞬時轉移至空中。
小皮鞋輕點,一張透明牌化作反重力的浮空薄磚,将人架了起來。
而原本站着的地方此時被三四條藤紋細蛇覆蓋。
它們的身子和藤蔓連成一體,骨肉相連到像是直接從藤蔓枝葉裡爬出來的,蛇皮呈現出一種植物的水潤感,就是最好的生物學家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蛇還是植物。
發現沒撲倒人,它們紛紛擡頭,豎瞳緊縮,慢慢地縮回藤蔓。
雙方的眼神對峙着,它的雖然在後退,但是襄可不慣着它。
從箱子卡牌裡倒出一瓶□□。
江湖俗稱,□□。
朝着藤蔓與蛇的交界處一投,遇木即燃、焦黑一片。
清炒時蔬一般的清新香氣刺激着大腦嗅覺皮層。
但随之,火舌侵犯過的表皮逐漸脫落,顯露出翠嫩得要出水的新皮。
蛇頭依舊盯着上方的人,嘶嘶地吐着芯子,像是沒感覺火已然把它燙了一遍。
“進化的還挺快”襄哼笑一聲,腳下的浮空磚像阿拉丁的魔毯,一溜煙地疾馳向窗外。
蛇芯逼近她飛起的長發,咽下兩個新鮮出爐的□□。
爆破聲起,吐出點點火星。
最近的那條蛇癱到下去,從幾百米的高空摔下,發出嘭的一聲。
襄心知這點傷害根本對付不了這隻進化速度異于尋常湮滅者的怪物。
但是,它們是怎麼來的?從第四庭裡爬出來的實驗品?還是被人從外界帶進來的?
嗡鳴聲在身後陣陣響起,襄轉身一看,眉頭緊皺,眸光幽深。
藤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恐怖,要知道她和白染鸢那丫頭進來時,幾乎是沒處角落都或多或少地看見些許翠色。
“搞毛線?把東西造出來的時候就沒想過怎麼清理掉?”襄垮着張臉,眼裡沒有對生活的渴望,隻有對加班的痛恨。
布局在整個空間的藤蔓都鼓動起來,交錯相纏,像是聚沙成塔,隻不過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它們組成的是一個“美杜莎”。
大概是200層樓大小,影子壓下來,襯得襄像個草履蟲。
蛇頭靈性搖曳,嘶嘶吐芯,藤蔓組成的人臉就像是一幅印象派畫作,遠看不錯,近看一堆馬賽克。
綠意盎然的龐大身軀上,五彩斑斓的花舒展開來,一隻隻細密的眼睛窩在裡面,同時骨碌碌地注視着襄。
蛇發緊惕着向襄的位置靠近。
像是怕襄再次拿出什麼東西,又像是巨蟒不緊不慢地絞殺的獵物。
看上去倒還頗有幾分認定襄是個對手的意思。
襄思及此處,不由莞爾,拿出張畫着剪刀圖案的魔卡。
管你是蛇還是植物,通通都剪掉化作春泥更護花。
剪刀牌和先前的牌不大一樣,竟幻化出一個園丁打扮的小女孩。
面對着“美杜莎”,小女孩手中的金剪刀發着寒光。
空洞的無神之眸緩緩睜開,刹那間,“美杜莎”赫然停下,成百上千隻眼像是同時被施了定身術,也不轉了。
敵不動,我動。
空中飛行,将物理法則視若無物,随時加速,減速。
金色的剪刀像是一座無休止地斷頭台,咔咔作響,頭随聲落,下了好一場莫大的蛇頭雨。
四處亂逃,看起來就是一片壓倒式場景。
要是襄的身影不那麼狼狽就好了。
一邊疲于奔命着,這家夥居然還想着反殺,仗着自己家底胸厚,抽離出一部分蛇,直追着襄的方位。
想來一出擒賊先擒王。
這個時候,除了破風聲竟然沒有其它聲音,像是其它湮滅者在本能的操控下自覺地讓出位置,給這場狩獵表演讓出至高舞台。
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側身躲過一口“陳年老痰”,淺淺翻了個白眼,操控着卡牌化身秋名山車神,一連幾個漂移s形走位。
一拍、二拍、三四拍。
暈了一地小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