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平靜地看着陳公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喜歡男人嗎?我拒絕你很奇怪嗎?你在氣什麼?
你和我家人串通商量好成親日子,從來沒問過我願不願意,從來就沒尊重過我的意見。
你拿什麼和小梅比?小梅才是我願意共度一生的人。”
陳公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我才是你名義上的夫君!”
柳小姐:“我和小梅是青梅竹馬的一對,而你隻是個強搶民女的殺人犯。”
小梅看出柳小姐平靜之下的憤怒,伸出食指,輕輕勾住了柳小姐的小拇指:“小姐,别氣,小梅會永遠陪着你。”
柳小姐回握住了小梅的手,苦笑:“生前沒有自由,死了倒是能和你在一起了。”
謝玉蓮呆在原地,腦子發懵,柳小姐和小梅在一起了?她們不是都是女人嗎?女人也能和女人在一起嗎?
過去十幾年,謝玉蓮從來沒聽說過女人可以和女人在一起這種可能,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呆在了原地。
柳善人走了過來攔住柳小姐:“女兒,我對不住你啊,我也沒想到陳公子是這樣的人,這一次我一定擦亮眼睛,給你找一個好的冥婚對象……”
柳小姐打斷了柳善人的話:“夠了,我不需要,從你把我綁着嫁出去的那一刻起,你已經不是我父親了,我們恩斷義絕。”
柳小姐轉頭看向魏華貞:“魏仙姑,你能把我和小梅葬在一起嗎?選一片山林清幽之地,我想離陳家和柳家遠遠的。”
魏華貞在江城并沒有田産,轉頭看向謝玉蓮,謝玉蓮拍着胸脯保證:“柳姑娘你放心,我們謝家後山有一大片空着的地方,你和小梅就葬在我們家後山吧,保證不會有人打擾你們。”
謝玉蓮保證完之後看向謝父:“爹,柳姑娘真的太可憐了,可以幫一幫她嗎?。”
謝父私心裡并不喜歡柳小姐,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柳小姐實在是太忤逆不孝了。
哪有女兒和父母恩斷義絕的,她的命都是父母給的,就算父母要她去死,她也應該照做。
自己已經把玉蓮配給侯府公子了,日後玉蓮冥婚了,難道也要回來找自己複仇不成,簡直不像話。
謝父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卻不敢說出來,柳小姐現在是鬼,大家都向着她,誰敢惹她?
隻好讪笑着答應:“沒問題的柳小姐,我們會選一個吉日好好安葬你和小梅的。”
随即轉身看向死狗一樣癱軟在地的陳家父子:“至于陳家父子,仗責一百,押入天牢,秋後問斬。”
至于柳善人,謝父覺得這隻是一個失去女兒的可憐人,并不認為他有錯。
這件案子處理完之後,謝父在此地名聲大噪。
但大家對此事意見不一,有的人認為處理得很好。
有的人認為柳善人也該被懲罰,為什麼不懲罰柳善人,是柳善人綁住柳小姐,強迫柳小姐嫁給一個禽獸,害死她的。
還有一些人為陳家父子喊冤的。
謝父的名聲毀譽參半,但總算坐穩了知州的位置。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魏華貞為柳小姐和小梅舉辦場法事,将她們葬在了謝家的後山,全程圍觀的謝玉蓮心裡始終有一個疑惑想問明白。
于是晚上魏華貞閑下來的時候,謝玉蓮帶着點心敲響了她的院門。
開門的小丫鬟見到謝玉蓮,驚喜地将她迎了進來:“魏仙姑吩咐過,如果是小姐你來找她,不用通傳,可以直接進來。”
謝玉蓮提着裝點心的木盒進去,敲了敲房門。
魏華貞正拿着毛筆蘸朱砂畫符,頭也不擡:“誰呀,請進。”
“華貞,是我。”
玉蓮?一聽到聲音,魏華貞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上前打開房門,将人請了進來。
謝玉蓮将點心放在桌子上,打開了蓋子,裡面是綠豆糕:“我問過廚房了,你平日裡比較喜歡吃綠豆糕,這是我特意帶來的,你嘗嘗看。”
魏華貞撚起一塊放進嘴裡,口感綿密,香甜軟糯,配合茶水,讓人回味無窮。
不過這是玉蓮第一次主動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簡單地為了分享點心吧:“玉蓮這麼晚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謝玉蓮坐在椅子上,手肘杵着桌面,手掌托腮,擠出些粉嫩的腮肉,水葡萄般的大眼擡眸望向魏華貞。
問出了想問的:“我有些事想問你,柳小姐和小梅是一對吧,夫妻關系的那種。”
“是的。”魏華貞失笑,原來隻是來問這些嗎?我這算是當了女主玉蓮情感方面的導師?
“女人和女人也可以在一起嗎?”
“可以的,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比如陳皇後和巫女楚服、魚玄機和采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