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在男人的臉上,他眼神有一瞬間的錯愕。與其他變異種不同的是,他隻長出了那雙翅膀,面龐與常人無異,隻是眼球變得混沌。
低沉繁雜的蟲鳴聲嗡嗡響起來,男人的嘴不住地動着,接着它的眼睛變得血紅。女孩被甩到地上,血濺了一地。
海柔爾指尖發力,數十根銀色飛針飛出去,精準地紮在男人的頭頂,它發起狂來,掏起旁邊的盤子向前砸去。
周圍的陶瓷器碎了一地,接着是數十聲槍響,每顆子彈都打在它的額頭,洞口被鮮血模糊住,漸漸變成了黑色。
它發出痛苦的哀鳴聲,徑直往後倒下,翅膀還沒長好,不足以支撐它飛走。
“它的脖子沒有印迹。”海柔爾咬牙說。
查看人類是否感染的主要方法就是看脖頸是否有印迹的趨向,倘若這裡發生了改變,不借助高級儀器,很難判斷。
在野外,不可能随時帶着一個龐大的機器。如此,危險系數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檀深問。
藍色的熒光屏浮現在空中,海柔爾動作很快,但她心裡有些亂,輸錯入了幾次。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在浩如煙海地資料信息裡找出屬于店老闆的那份。
姓名:蘭海
隸屬:No.2軍區
住處:DF2315号
“是三天前回來的,他去了波榄斯森林,他和兩個戰友一起去的,隻有他一個人活着回來了。”海柔爾說。
波榄斯森林氣候異常冷,很少有人會去那裡,不過那裡相對來說安全一些,資源也較為豐富。檀深讨厭過冷過熱的氣候,那裡資源多,但都是平常的一些東西,他隻從那裡待過三天,對波榄斯森林并不算了解。
“三天。”海柔爾咬緊了嘴唇,“他三天才出現了異變。”
普通的異變兩個小時便會顯露出來,像靈清那樣基因強烈排斥的,不過一個小時便會自身暴斃。
檀深見過忍耐了最長時間的,也不過一天。
“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奇怪的東西,帶回來的東西也是經過重重審核的,沒有任何異常。”海柔爾精神的緊繃慢慢舒緩下來,她揉了揉眉頭,“病毒在波榄斯森林發生了異變。”
“幸好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家裡,今天例行巡邏才出來,不然就難辦了。”
海柔爾立刻發出指令徹查。
“看來我們今天是沒有時間研究這些新型武器了。”海柔爾笑了笑。
檀深抽出蘭海的血液,那已經變成了黑色,在試管裡翻湧着,冒出綠色的泡泡,像是荒僻沼澤中的氣泡。
海柔爾手中變出一隻玫瑰花,輕輕放到女孩胸口,不知念叨着什麼。
檀深隻能聽見一句話。
她說:“小姑娘,做個好夢。”
窗口被打開,肆虐的風吹了進來,整個屋子瞬間被寒風吹徹。數十枚肉眼難以看見的東西飛了進來,檀深拿起一旁的鍋蓋護在前面,那東西穿透了鍋蓋。劃破了他的頭發,逼得他後退抵住了牆壁。
“檀!”海柔爾掏出槍,警惕地看向窗口,做出防護的姿态。
長發被風吹向屋内,薄永夜身上隻穿了件襯衫,身上的繃帶被拆了一半,隻留下幾條裹在胸口與腰身。肆虐的寒風侵蝕着他的身體,本來就無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他臉上挂着笑容,藍紫的眼睛戲谑地打量着檀深,嘴裡嚼着根棒棒糖。
他把糖吐了出來:“人造工業糖好難吃。”
接着他笑眯眯道:“下午好,檀長官,柔…柔爾小姐。”
檀深“啧”了一聲,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檀,這是你弟弟?”海柔爾盯着薄永夜看了好久,才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檀深被她的腦洞震驚到了,緊繃的神經并沒有因此而放松,心裡警鈴大作。
不能怪海柔爾,隻是他們那雙獨特的眼睛太過于相似。海柔爾十分喜歡檀深的眼睛,每次注視的時候,感覺像是被海洋所包裹,沉溺在水中,像魚兒般自由地遊走。
“在主城襲擊長官可是大罪。”海柔爾說,“你哪個軍區的。”
薄永夜拿出那張ID卡,故作驚訝地說:“我好像,隸屬于No.1軍區。怎麼,我的指揮官要給我定罪嗎?”
海柔爾看他的眼光意味深長起來:“沒想到,檀,你還藏着這麼一個小美人呢。”她說話的語氣很輕浮,眼睛卻直直盯着薄永夜。
檀深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心裡卻還是沒有來地有些許煩躁。
白影的話沒有一句是靠譜的。
“李輕楊呢?”檀深問。
“不知道,應該是睡着了吧。”薄永夜随口說。
“長官,你不關心關心我嗎?”薄永夜歎了口氣,捂住自己的腹部,“我好餓啊,長官你的房子裡真的不放吃的麼?”
檀深給他做ID卡的時候,壓根就忘了放錢進去。這麼算來,薄永夜得有三四天沒吃東西,再加上他鬧騰得這兩回,不餓就怪了。
檀深拔出他頭發上的東西,眯着眼睛才能看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尖銳處,便立刻出了血,針尖也由一個變成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