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沒接這個話題,而是從口袋裡摸出了昨天準備好的戒指,放在自己掌心裡攤開給厄霁看:“你們這兒真是不講究,結婚這麼大的事,系統裡改個狀态就算完事兒了……”話到這裡他撇撇嘴,很是不滿意:“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我準備了這個。”
厄霁看向那兩個指環,是沒見過的材質,藍色的螢光閃爍,讓他想起了之前在溟淵裡等死時,偶然間瞧見的那片碎星帶,星辰在靜默中流轉,被藍光點綴的銀河如夢似幻,确實很漂亮。它也許不如金晶那樣值錢,卻在這一刻擊中了他心底什麼地方。
“喜歡嗎?”厄霁聽見靳珩這樣問他,他點了點頭,卻見靳珩一攥拳,将指環收了回去:“我現在不滿意你的心态,所以暫時不給你。”
“我到底哪裡不一樣,到底對你來說算什麼,等你什麼時候真的想明白了,我再親手給你帶上。”
“在那之前,我會一直等你的。”
他說着,在堆雜物的紙箱子裡翻了翻,找出一根紅繩來。将紅繩穿過兩枚指環,剪下合适的長度,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塞進衣領裡,貼着心口收好,靳珩道:“上将,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厄霁盯着他胸口看了很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确實,有那麼點,想要……可靳珩說現在不給,厄霁難得氣悶,忍不住腹诽,不給為什麼要拿給他看?
靳珩假裝沒看到他怨念的眼神,秉承撩到就收手的一貫原則:“現在,我們來談談婚後的生活。”
厄霁聽他說起這個,倒也不意外,自覺打開終端,準備将自己的銀行賬戶和靳珩的綁定。
靳珩以為是有人給厄霁發信息,所以他低頭查看,他并不特别介意,自顧自說下去:“我聽說要是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回軍部了,是不是有什麼文件要我簽?你不用擔心,我會簽的。”
厄霁操作終端的手頓住,擡頭看靳珩,雖然他知道靳珩和别的雄蟲不一樣,但他從沒想過這事會這麼順利。他什麼都不需要付出,甚至不用在床上任由雄蟲擺布,就可以拿到别的已婚軍雌夢寐以求的東西。
靳珩被他錯愕的眼神弄得有點兒心疼,他并不想聽厄霁說什麼不符合他價值觀的話,所以繼續道:“相應的,我也不想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我喜歡第七區,我不想因為元帥的命令,被限制自由。”
所以這是等價交換,不是自己白得的?但元帥所謂的掌控,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控制,厄霁開口解釋道:“元帥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他是什麼意思,我隻關心你想要怎麼完成任務。配合你們行事,演戲,隻要你提,我都會盡力做到。隻有一點……”靳珩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不希望有關我的任何計劃,是從除你之外、别的蟲口中聽說的。”
厄霁今天沉默了太多次,這一點兒也不像他,尋常的談判中,他才是咄咄逼蟲的那一方,如今卻是被壓得連話都說不住來,他點頭應承:“……好,我可以做到。”
靳珩突然笑了一下,語氣輕快:“上将,你緊張什麼?我在說,我要當你的共犯……”他往前湊了湊,好像有點兒無辜:“你不感動嗎?”
又是那種黏糊糊的、撒嬌一樣尾音!厄霁現在算是知道了,他不僅是嬌氣的貓,他還是隻壞得很的狐狸!
厄霁深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移開視線,不然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把這隻黏蟲的家夥摁在牆上教訓一下,他試圖找回自己的場子:“雄蟲婚後不跟雌君回家,沒有這樣的先例。”
關鍵還是靳珩這裡實在太簡陋了,厄霁一個厭雄的都看不下去,開玩笑,受點傷就嬌氣得要進醫療艙的柔弱雄蟲,怎麼能住這種地方?
靳珩卻是聳肩:“現在有了啊,‘厄霁上将結婚當天就遭F級雄蟲的厭棄,甚至連家都拒絕跟他回’,你說這樣的新聞,多和雄保會的心意啊!”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但厄霁還是冷了臉:“你打算一直這樣?”
靳珩完全沒被他吓到,反而理直氣壯:“不呀。等我鬧兩天,你再大張旗鼓地把我‘綁’回去,不也正好合了元帥的心意?”
厄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