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看着起身去洗手的厄霁,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羞窘得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按道理早就是成年人了,而且還不是第一次,最最關鍵的是,他才是上面那個!怎麼……怎麼就沒辦法坦然的、遊刃有餘地面對呢!
厄霁很快回來了,而且是拿着小型的醫療箱回來的,比起靳珩他倒是異常淡定,輕輕拽了拽被子,開口語氣輕軟,還有點哄的意思:“讓我看看後頸。”
靳珩條件反射地往被子裡縮了縮,耳尖滾燙通紅:“不、不看也行吧?反正我又不疼……”
厄霁明知故問:“所以雄主是希望,明天被别的蟲看見,舉報我虐待,讓雄保會介入,給予我接受應有的懲罰?”
靳珩語塞,自暴自棄地掀開了被子,他真是煩死了蟲族這狗屁的制度!
腺體那塊皮膚有兩道充血紅腫的抓痕,絕對不像靳珩說的那樣不疼,厄霁取出凝膠幫他塗抹,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隻是觸碰,就讓靳珩瑟縮,他皺眉等那一陣尖銳的痛楚過去之後,才開口:“我不喜歡……”
又是這個理由,作為雄蟲,靳珩卻似乎在厭惡着雄蟲的一切,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對靳珩的過去産生了好奇,雖然檔案上說是一直流落在邊緣星,可也不至于一點常識都沒有?
他沉默片刻,不動聲色試探問:“信息素腺體的是重要的器官,損傷嚴重會危及性命,你不知道?”
靳珩當然不知道,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穿過來就莫名其妙多了個腺體,他不能說實話,隻能随口扯了個謊:“又沒蟲教過,我怎麼知道……”
之前說的是不記得,現在的給出的答案不一樣了,厄霁眯了眯眼,是說漏嘴了,還是想起什麼來了?
厄霁沒有追問,但有時間的話,他打算親自去一趟靳珩被巡邏隊找到的邊緣星。
處理好腺體的傷,面臨的是睡覺的問題,靳珩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旖旎的心思,因為腺體确實很疼,他以後不會再那麼魯莽了。
但空氣裡好像還殘留着暧昧的味道,靳珩有點待不住,問道:“你家有客房嗎?”
惹得厄霁側目看他:“你不要跟我睡?”
雖然知道他沒有那個意思,但這句反問實在聽起來飽含怨念,靳珩支支吾吾:“我,我以為,你還不習慣……”
确實不習慣,但厄霁并不介意,甚至,好像還有點期待,所以他對靳珩說:“沒有,隻有這一個卧室,我可以從現在開始習慣。”
靳珩沒話說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兩人已經是合法的正經關系,他被厄霁毫無保留地納入了自己的私人領地,他卻還扭扭捏捏不知道在矯情個什麼勁!靳珩搓了搓臉重整旗鼓,一起睡就一起睡!
他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今天對靳珩來說有點長,在規規矩矩仰面躺着沒一會後,他就進入了夢鄉。這之後整個人也不安分起來,像所有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他順着本能,手腳并用地朝厄霁那邊貼了過去。
厄霁還沒睡着,他睜開眼,看着懷裡拱得正歡的雄蟲,半晌沒有動作。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排斥,會下意識推開,但都沒有。他隻是安靜地将靳珩攬了過來,手掌貼在睡衣下的背心上,緩緩地摩挲了兩下。
有點燙,有點軟,有點香,一種陌生的滿足感,一點一點填滿了胸腔中空隙。
厄霁閉上了眼,一夜無夢。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本來靳珩還擔心兩人相處會不會尴尬,結果軍部毫無蟲性,竟然連婚假中的上将都不放過!直接打來通訊,要厄霁去調查第二軍集體暴亂的現場。
這事已經被研究院那邊拖了幾天了,眼瞧着他們遲遲給不出合理解釋,軍部決定強勢插手,名為護送,其實是監視和督促研究院去調查。
也不一定非要厄霁去,但秦戬骁知道他在意此事,自然是把他優先列入了調查名單。
靳珩作為精神力研究小組的觀察助理,若想随隊前往也不是不行。但他想到昨天那個還未被妥善安置的雌蟲,還有那座尚未徹底調查清楚的地下研究所,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你申請聞組長和你一起去,我留在研究院。我是挂名的,他們看不起我,反而更容易得到情報,我也會想辦法盡快分析昨天拍到的藥劑,有進展我們及時聯系。”
厄霁對他的安排沒有異議,他沒有叮囑和關心蟲的習慣,隻是把靳珩送回了第七區,就直接去軍部報道了。
靳珩目送他的飛行器消失在天邊,這才去了岑鈞家。岑鈞正在照顧那個被他和赤冥買回來的雌蟲,若若也守在床邊一臉擔憂。
雌蟲身上的新傷疊着舊傷,身體早已到了極限,但最棘手的并不是那些皮外創口,
而是他不知被用來做了什麼實驗,一直無知無覺地躺着,還能喘氣已經是個奇迹。
靳珩也不是醫生,隻好又聯系了維安。
他順利進入研究院之後就沒主動聯系過這位醫生,雖然他是去殺了隻魊母,但這種把人用完就丢感覺,實在無恥。靳珩真的很感激他完全不在意,并且在得知他請求的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久别重逢,維安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親切,他毫無芥蒂地跟靳珩打招呼:“靳珩閣下,好久不見。”
靳珩有些愧疚:“抱歉……”
維安卻是很豁達:“能被你記住,我已經很榮幸了。”他頓了頓,微笑道:“并不全是因為你,我也想為同胞們盡一點綿薄之力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