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霁實在是沒明白他這個問題,所以沒有給出回答,靳珩卻是要炸了:“你不說話!你默認了!你……你厭雄,但是不極端,我早該想到的,肯定是有那麼一兩隻讓你覺得雄蟲不是那麼無藥可救……”
“我早該想到的!”
“他一來,你就開始反常,你肯定是怕我撞見他……你還不讓我和他多說話,你怕多接觸會暴露點什麼,是這樣,肯定是這樣……”
“他是什麼級别的?你有沒有接受過他的精神力撫慰?”
聽他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段,厄霁總算是明白了靳珩的意思,可他卻是更糊塗了,他皺眉想了想,問道:“你覺得我對他的看法不一樣?”
靳珩:“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在問他是什麼級别的,你有沒有……”
“A級,”原來重點是這個,厄霁心中發緊,斂了神色,語氣不善,“沒有。”
“為什麼……”靳珩還想追問。
卻被厄霁冷冷一句打斷:“厭雄,包括這隻。”
靳珩一噎,看他回答得斬釘截鐵,自己突然覺得理虧了起來:“哦……那……”
這次更是收獲了上将冷若冰霜的話語:“我送你回家,元帥還在等。”
靳珩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整隻蟲都傻住了,要命了!他好像把上将惹生氣了!
看厄霁擡腳就走,靳珩忙不疊地追上去,沒敢拉他的手,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偶爾還要小跑兩步才能跟上步履飛快的上将。
他們這副模樣落在路過軍雌眼中,引起了不小的議論,讓那些“心疼上将”的蟲們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一路無話,直到飛行器升空,艙門閉合,兩蟲終于獨處。
靳珩湊近了點,小聲開口:“你别生氣,是我說錯話了。”
厄霁眼也沒擡:“我沒生氣。”
“可你一直不理我……”靳珩有點委屈:“我不是說不讓你接受其他雄蟲的精神力安撫,我,我就是……”
他咬咬牙,羞恥就羞恥吧!哄上将要緊:“就是有點……吃醋,吃醋你懂吧……我想到可能不是第一個進入你精神海的蟲,就覺得有點不開心。”
他又立刻解釋道:“當然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小心眼,占有欲太強……你别生氣,我會改的。”
厄霁會甩臉色,還是因為靳珩先前的話讓他有些“應激”,他見過太多把雌蟲當做私有物、不允許任何其他蟲染指的雄蟲,那一瞬他甚至因為自己對靳珩的生出了期待而感到可笑。
再想到靳珩曾經給他送過銀羽手環,厄霁就覺得這事不是意外,可能是靳珩到底沒藏住馬腳,暴露本性了。他無法壓抑情緒,也顧不上後果,如果靳珩再說出威脅之類的話,那他也會徹底死心。
但是他沒想到靳珩會率先試圖破冰,并且說出了一番他完全不能理解其中邏輯的話語。厄霁難得有些情緒化:“你不生氣?雌君是你的私有物,接受别的雄蟲的精神力安撫,你完全不生氣?不想懲罰我?”
靳珩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是兩人三觀不同造成的誤解,如果不好好解釋清楚怕是要留疙瘩,靳珩的語氣也鄭重起來:“不,上将。我不生氣。”
“因為我知道,精神力安撫關系到你的健康和生命,你接受其他雄蟲的安撫是完全合理且正當的,我不高興隻是因為我占有欲作祟。”
“我之前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我不夠穩重,我很喜歡、很在乎你,在乎到會因為這種事而吃醋,這是我的缺點,我會自己克服,你不需要有任何改變。”
“如果這樣的話惹得你不快,我向你道歉,也請你以後也不要有所顧忌,在需要接受精神力安撫、并且我不在你身邊時,接受其他雄蟲的安撫,畢竟,沒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
厄霁因他這番話感到惶恐,這完全不是他認知裡的雄蟲,雖然靳珩一直在颠覆他對雄蟲的認知,可這樣的話還是太過驚世駭俗了。厄霁第一次生出了個模糊且危險的念頭,這根本不是雄蟲。
他沒能憋住自己的困惑:“你實在太不雄蟲了,我不理解。”
靳珩心跳微滞,很快明白過來自己今天表現得有點太過了,厄霁這麼聰明,怕是已經覺察到了什麼。且看他眼下的反應,就知道一下子全坦白肯定沒有好結果,靳珩沉默片刻,決定試着先給上将植入一些他好接受的信息。
“我也不理解……”他沒有看對方,語氣裡帶着一絲不确定和怯意:“上将,其實我漸漸想起來一些事……我生活的地方,好像和主星這裡的氛圍很不一樣。”
“雄蟲的那些行為,在我的認知裡都是錯的,可我又确實是隻雄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些事。”
“我有在星網上查過,但是沒有找到符合我印象中的地方。”
他說這些的時候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彷徨無措,厄霁看在眼裡,心下有些微妙的疼惜,但他還是維持了一貫的理智:“你具體都想起來些什麼?”
“我想起了我的雄父雌父,他們很恩愛,互相尊重,隻有彼此。雄父從來沒有對雌父使用過暴力,他告訴我對雌蟲動手是最卑劣最下作的行為……”
靳珩無意識擡手按住了太陽穴,面上了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隻有這些,我……”他深呼吸緩了緩,正要繼續說,被上将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