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中女子的溫柔，是很少見的事。皇後過世後，宮中女子但凡得寵，有資格出現在他面前的，對他不是畢恭畢敬，便是充滿算計與敵意。他對父親的不信任，從此而開始。

都是因為父親喜歡，那些女人才有機會在他面前花枝招展地出現，說一些充滿算計的話。自從母親去世後，那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家，就已經冰消雪融，不複存在。父親固然對他懷有虧欠補償之心，可他也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孩子。

對太子來說，這不夠。

因為皇帝已經覺得給了他太多，接下來都是太子感恩戴德的環節。

普通人家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血親之間充滿怨恨都很常見，更何況天家還有這麼大的利益沖突。至于到底誰對誰錯，那當然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受盡委屈，根本沒有錯。

太子心底深處對父親是有感情的，但他同樣覺得父親辜負了自己，就算用儲位做補償，那總是覺得自己不合格，總是對自己不滿意，這儲位到底是給了還是沒給？把他放在懸崖邊吊着他，好玩嗎？

還不如不給。

看全世界都不順眼的太子，一把抓住第一錦的手腕：“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

第一錦笑盈盈望着他：“殿下累嗎？想吃點什麼？妾身已經叫人去膳房點了菜，隻是不知道殿下的口味，您若有什麼想吃的，妾身再叫人去要。”

太子抿着唇，滿臉寫着不高興，打橫把她拉進懷裡：“鄭瑤娘，想告狀的話現在就說。”

第一錦在他懷裡擺出一副無辜的臉：“臣妾沒想告狀啊，隻想讓太子順心舒服，好好歇息罷了。”

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意思。反正機會隻有一次，既然第一錦不願意把握，那太子也不管了，抱起她就往内室走：“吃什麼吃，孤不餓。”

說完這句話，太子如餓虎撲食，把第一錦扔進了床帳裡。

第一錦每日都要感歎一句，年輕就是好。太子上完一天班回來，飯都不吃就能當核動力驢，她還是吃得太好了。

酣暢淋漓鏖戰過幾輪，太子心滿意足，乖得不得了，貼在第一錦身邊，摟着她有一搭沒一搭把玩她的頭發。雖然心裡不在乎，但好奇心讓太子還是開口了：“我厲害還是……那誰厲害？”

第一錦轉過身看着他，雙眼霧蒙蒙，整個人懶洋洋，甚至被他逗笑了：“殿下覺得呢？”

太子捏了她一把，試圖擺臉色吓唬她：“說話。”

第一錦趴在他汗津津的胸膛上，雙手抱着他的脖子，道：“見了太子，妾身才知道什麼叫真男人。”

這話雖然之前說過，但現在情景不同，太子沉默片刻，忽然臉紅了：“真不害臊。”

第一錦笑嘻嘻：“有什麼好害臊的？嫁給真男人，應該引以為豪才是。”

太子是有點膈應甘霖的存在，但他也确實不把對方看在眼裡。又老又沒品又醜，若非走了狗屎運，怎麼娶得上鄭瑤娘這樣的妻子？他怎麼可能比不過甘霖？

所以問出口一方面是人類那作死的好奇心，一方面也是明知故問。他賣力這麼久，總要聽幾句好聽的話吧？

隻是第一錦真說了，他又面皮薄，聽不下去。第一錦就喜歡玩愛害羞的暴嬌青年，見他這幅樣子，幹脆把他按下去，狠狠親了好久。放開後她還不忘喘息着說一句：“殿下真好，真迷人。”

太子羞恥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以後不許再說了！”

他叫人進屋，伺候洗漱穿衣，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太可愛了，就連系統都這樣覺得。

天色已晚，兩人吃上了遲來的午膳。還好膳房那邊有人傳信，也随時都有竈眼等候，上菜的時間剛剛好。

太子心情舒暢，多喝了幾杯金瑰酒，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飯後，他也懶得動彈，坐在榻上支着腮，看第一錦吩咐下人收拾辦事，莫名舒暢愉悅，心裡還盤算着夜間活動要不然就舒緩一點。

第一錦察覺到他的注視，走過來拿起一塊玫瑰醬米糕喂到他嘴邊：“殿下看着妾身，妾身都忘了要說什麼了。”

太子一口咬掉半塊米糕，擡手摟住她的腰，深吸一口氣。

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