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什麼人?宜春院的姑娘嗎?”宋琢玉氣得發抖。
而最讓她生氣的則是對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是自己什麼人,憑什麼跑來質問自己。
被那些男人盯上是她的錯嗎,她需要為這個自省嗎?
她沒做過什麼髒事,自然也不懼他,擡起頭來,瞪着他道:“這是我的私事,我用得着向你交代嗎?你是我什麼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些冒昧的問題。”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似乎是生氣了……
霍陵站在原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似乎有些逾矩了。
宋琢玉用手抹去眼淚,轉身去找她父親。
小時候被村子裡男孩欺負,她總是去找父親幫她撐腰,後來父親不能幫她撐腰了,她還是喜歡找他訴說煩心事。
在看見她父親的那一刻,憤怒早已化作了委屈。眼淚也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
可她垂着頭,哭得很小聲,一邊哭一遍哽咽道:“你看看,要不是你這個當爹不靠譜,你女兒怎麼會這樣被人欺負,人人都有父母親人做後盾,隻有我沒有,若是早知有這麼一天,你後不後悔?”
宋青義自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雙目呆滞,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宋琢玉哭得更厲害了。
哭完之後,開始說正事。
宋琢玉蹲在他的床邊身邊,輕聲道:“爹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與别人換了身體。”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侯府千金,他還有一個哥哥,那個人壞死了,總是欺負我,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長歎一口氣,“還有,我不能呆在家裡了,可能要出一趟遠門,要去京城想辦法換回身體,爹我不能陪着你了,我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家行不行。”
“我給了隔壁劉嬸子十兩銀子,讓她負責你每日的飯食,另外我在娘房間的床底下也留了五兩銀子,若是嬸子食言了,你也好有個後路。”
“爹,你會不會怪我?”
她實在不是一個好女兒,言語中無論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仍舊掩蓋不了她的自私。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件事于她是一個機會,她已經十六歲了,是個該嫁人的年紀。
在京都遊蕩了一圈,将她原本不小的胃口變得更大的了。
步昇早就抛棄她了,她不能在沉湎過去,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旁人的一念之間,她要主動去争取。
京中乃繁華之地,她的選擇會更多。
宋琢玉走出房間,迎面撞上了霍陵。
她不自覺地擰起眉别開臉,欲快步離開。
霍陵道:“宋姑娘請留步!”
宋琢玉定在原地,也不看他,冷聲問:“怎麼霍世子還要打聽我什麼私事嗎?”
霍陵看着她半張側臉,是他的親妹妹的臉,再熟悉不過,可她臉上的表情又這麼生疏。
剛剛他就在門外,聽見了她壓抑的哭聲,罕見地生出幾分愧疚。
于是認真道:“抱歉宋姑娘,剛剛言語有所冒犯,我在這裡向你賠罪。”
他後退一步,拱手彎腰。
宋琢玉并不領情,反而冷嘲熱諷道:“你這樣金貴的人何必像我賠禮,我可受不起。”
轉身就走了。
霍陵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些不解。長久以來,這還是第一個給他甩臉色的人。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都沒說過話,連霍溪都察覺到其中微妙的氛圍。
事情差不多已經安置妥當了,即日便可以啟程了。
宋琢玉決定再給劉嬸半天時間,若是對方還沒反應,想必那東西當真不在她那。
臨行前的最後一天傍晚。
劉嬸終于按耐不住了。
“宋家妹子,你之前說的那玉什麼來着,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宋琢玉和霍溪兩人同時回頭看了過去。
霍溪不過是好奇,三兩步走上前湊過去:“什麼東西,我看看。”
說着一把接了過來。
宋琢玉看了一眼,十分驚喜道:“就是這個,多謝嬸子。”
劉嬸視線在如今的霍溪和宋琢玉之間來回掃視了幾眼,最好強行從霍溪手中奪過那玉璜遞給了如今的宋琢玉。
畢竟那個說給錢的是這個陌生的姑娘。
霍溪有點小孩子脾氣,當即不高興了,立刻就從宋琢玉手中拿來過來,把玩了一會,納悶道:“這東西看起來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劉嬸以為她不認賬急忙道:“這是那天從你身上掉下來的,千真萬确,我家那口子收着了,結果就給忘了,如今想起來了,這才拿過來還給你。”
她當家的拿出去問過,都說是不值錢的石頭,十文錢都不值,眼看着宋琢玉要離開了,她慌慌張張地拿來了,擔心錯過了那一兩銀子的生意。
宋琢玉沉默地接過來,心情有些複雜。
她遲遲不說話,劉嬸子急了。
“妹子,你看你這什麼玉我也給你找回來了,那你之前說的那個……”
宋琢玉回過神來,掏出最後一小塊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