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沒答應也沒拒絕,隻是領口随之坐下來的動作松散了些。
紀棠怕他諱疾忌醫,寬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會保護好你的清白。”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誤闖他的房間,不小心被門檻絆倒,扒掉了他的衣裳。再加上今日的不小心誤入……
怎麼說也是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的,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紀棠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言清這樣看重他的名節,連嘴對嘴碰一下都要難受好久,這要是被她看光光,豈不是又要委屈了?
莫不會深夜躲在被窩裡偷偷哭吧?
就好比紀禾,每次被阿娘揍都會偷偷哭,明明眼睛腫得像核桃,還是嘴硬不肯承認,說這是什麼男子漢氣概。
紀棠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朝他的眼睛看去。
好歹是做大官的,應該不至于。
她這般想着,往前又挪了幾步,準備吓唬吓唬他:“你不脫,難道是要我幫你?”
熟悉的香氣越來越近,言清喉頭上下滑動,低聲道:“可以。”
這下輪到紀棠不說話了。
她越來越搞不懂他的心思,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奇怪,沒發燒啊。”随後又摸向他的脖子:“也不燙。”
言清被她亂摸的動作搞得呼吸一滞,按住她胡作非為的手:“不是要看?”
紀棠老實點頭,将手搭在他泛紅的耳朵上:“啊!找到了,這裡有些燙。”
“言大人,你生病了嗎?怎麼耳朵又紅又燙的?”
就連說話跟行為也很反常,不太對勁。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言清故作鎮定:“我不知我是否發燒,隻知道你若再不幫我檢查傷口,天就要亮了。”
紀棠一臉認真:“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先做正事吧!”
得到他的允許,紀棠上手解他的衣裳。
男子的衣袍她不會解,複雜的腰帶拆了半天也沒拆下來,急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你這穿的什麼呀,解不開......”
言清呼出一口氣:“我來吧。”
紀棠拒絕:“不行,我今晚必須解開。”
“我來也是一樣的。”
“你不可以質疑我。”
“......”
門外的抱竹一手拎着小貓,一手拿着金瘡藥,正欲敲門時,堪堪停住腳步。
屋裡傳來兩人打情罵俏的聲音,他離屋子内有些距離,聽得不甚真切,隐約聽到一些碎詞,約莫是什麼脫衣服、你來還是我來之類的話。
燭火映照着兩人交疊的身影,他耳朵不太好,但眼神沒問題。
他家大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抱竹瞠目結舌。
抱竹若有所思。
難怪大人提前叫他布置好紀姑娘的房間,卻不準他通風報信,明明心裡巴不得人家來官府做事,嘴上還非要逞強,即便被紀姑娘誤會了也不解釋,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不愧是他家大人,好手段。
好心機。
為了不耽誤他們的正事,抱竹放下金瘡藥在門口,又讓小貓叫了一聲提醒他們,然後溜之大吉。
此刻的紀棠并不知曉外面發生何事,還在跟言清的衣裳做鬥争。
掙紮失敗後,她放棄了,弱弱開口:“你說,如果我給他剪成兩半,你會一腳把我踢飛嗎?”
言清修長的手指随意撥過幾圈,将腰帶解下來丢在一旁。
紀棠讪讪笑道:“真厲害。”
“當官的就是不一樣。”
她挑開言清的衣領,白皙的肩頭浮現幾處青紫,看着極為駭人。
紀棠倒吸一口涼氣。
這下遭了。
剛賠罪完一個親親,看來又要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