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殊不敢在此多作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正房門口,百裡芃也拔腿就跑緊跟其後。
還沒待她走近,就遠遠看到父親卧房的房門是打開的,走在前端的百裡靖快她幾步沖進屋内,他剛跨進門檻就看到了父親此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他身下是一大灘顔色發黑的血迹。
“爹,你怎麼了?爹!”門外的百裡芃聽見百裡殊的呼聲百裡芃和連翹二人來不及喘氣,也立即跑了進去。當她看見眼前的情況時,她的呼吸猛地一滞,一雙怒目圓睜,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此景。
随即,她渾身一軟,癱坐在百裡靖身旁,她俯身去查看百裡靖的情況,隻見他的右肩處中了一枚暗器,順着傷口流出的血迹是暗黑色的。
百裡殊擡起剛才那隻扶着百裡靖右肩的手,他看了看手掌中發黑的血迹,一雙眉頭緊皺,沉聲道:“爹被這枚暗器所傷,暗器上有毒!”
連翹也俯身蹲在百裡靖的身側,看着雙眼緊閉的百裡靖,悲憤出聲:“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大白天的敢上門傷人?”
原本陷入昏迷的百裡靖,聽聞吵鬧的聲音,他漸漸有了意識,擡起沉重的眼皮後,他張了張幹裂的嘴,好一會才用虛弱的聲音開口:“殊……殊兒。”
百裡芃沒有立即接話,而是在腦海裡仔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她聽聞百裡靖虛弱的聲音,立即回神,低下頭湊到百裡靖面前。
“爹,我在,你現在怎麼樣?我讓李欽去找大夫……”他說完朝着門外大聲呼喊着李欽的名字。
“爹,你怎麼樣?你堅持住,大夫馬上就來了!”百裡芃不知所措地握住百裡靖冰冷的手,厚實的肉手因為恐懼和擔憂不停地抖動。
“不急……你們先聽……聽我說,玄鐵令已失,保護好……好芃兒。”百裡靖空出來的另一隻手緊握着百裡殊,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嚴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憤。
百裡殊聽聞父親的囑咐連連點頭,他反手緊握着父親冰冷的手,顫聲安慰:“爹,你别說話,大夫馬上就來,你挺住。”
“爹,到底是什麼人傷了你?居然在暗器上下了毒,他是不是……”沒等百裡芃憤慨的聲音吼完,躺在百裡殊懷中的百裡靖忽然兩眼一閉,腦袋無力歪在一側。
“爹!”百裡殊低頭看向懷中的父親悲痛呼喊出聲。
“爹,你醒醒,爹,你不會有事的,爹!”百裡芃已經語無倫次,她搖晃着百裡靖的身體,可是已經陷入昏迷的百裡靖絲毫沒有反應。
“義父!”連翹也哽咽出聲,這麼多年來,直到來到百裡府,她才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看着百裡靖糟此橫禍,她也是難過不已。
看着沒有動靜的百裡靖,百裡芃的身體無力往後跌坐在地,早已蓄滿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垂下眼眸時,無意看到了書案下一張沾染了血漬的玉質面具。
一雙黑眸猛地收縮,連忙朝着書案方向爬去,撿起了那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玉質面具,在面具的另一側,還散落着半張密函,她俯身率先撿起地上的半張密函,直接上面隻有短短一行字:玄鐵令現,帝星将變。
視線浏覽密函内容後,百裡芃又将地上的玉質面具也撿了起來,重新回到了百裡靖身旁,她将手中的密函遞到了百裡殊面前。
百裡殊看見密函上的内容後,神色瞬間大變,當他猛然擡頭看向父親的書案後方時,櫃子第三層中間那格已被人打開。他的腦海裡這才響起父親剛才所說的“玄鐵令已失”。
百裡芃則盯着手中的面具看得出神,若麥浪隻是順走些普通錢财,她或許不會生氣,哪怕就算是被他騙婚失身,她也可以不計較,但千不該萬不該妄想動她的家人和她娘留給她的東西!
好你個知人不知面的麥浪,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百裡芃發誓,不管麥浪藏在天涯海角,哪怕窮極一生也要将那卑鄙小人給揪出來,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然後再殺了他洩憤!
半個時辰後,李欽領着京都城中數名知名的大夫匆忙而至,當幾位大夫分别查看完百裡靖的傷口和把脈後,都紛紛搖頭,表示束手無策。
“怎麼可能?你們是江都城中最有名的大夫,怎麼會治不了我爹所中之毒?”氣憤中的百裡殊緊攥着其中一位大夫的手腕,盯着他厲聲質問。
被他擒住的大夫瞬間慌神,他無奈搖頭并開口:“如果老朽沒猜錯的話,令尊所中之毒來自京城,其毒性複雜且發作快,但又不會緻人而死。”
“沒錯沒錯,令尊體内的毒性雖然烈,但還至于緻命,若想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你快說!”一直沒有開口的百裡芃聽聞還有轉機,立刻起身激動開口。
“老朽聽聞遠在青州,有一位不世神醫,不如帶着令尊去青州找他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