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到她,鐘心柔就偷摸溜上了樓。她之前沒有進卧室鎖門的習慣,現在看來不上鎖是不行了。
“要是還會發生什麼,那說不過去了。”她對着門闆怨念地默念。
鐘心柔想把那個小狗項圈好好放起來,還不想讓别人知道,所以左找右找,在衣櫃的最底層發現一隻木制首飾盒。她比了比,正好夠放。
這個盒子很有重量,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鎖頭還有幾塊綠石頭做裝飾,鐘心柔認不得這種東西,還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帝帝帝王綠?!”
這該不會是李晟甯的東西吧,她用這個放狗項圈是不是不太好?
“胡了!哈哈哈……”
“哎呦你今天手氣夠好的!”
“行了行了,錢打到我卡上哈。”
樓下歡笑打鬧的動靜飄到樓上,鐘心柔又覺得這東西對她來說恐怕也就是一個小盒子而已,索性直接打開了木盒,然而裡面的東西卻讓她頭皮發麻。
一顆一顆米黃的牙齒整整齊齊擺在裡面,似乎在對她微笑。
鐘心柔差點沒拿穩把盒子掉到地上。
她咬住下唇,隻有疼痛才能阻止她亂飛的思緒,又甩甩頭,把自己一顆一顆牙掉出口腔的場景甩出大腦。
什麼鬼情況。說是真牙吧,她想不通怎麼為什麼、怎麼才能把一口好牙拔下來,說是模型呢,她又覺得太過逼真。
最後,鐘心柔還是放棄用手摸一摸的想法。
她數了數,一共二十八顆,就是一個人滿嘴的牙齒。數完數已經滿頭大汗,鐘心柔也沒了用它的想法,默默蓋上蓋子。可是把它放回原處後,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這個房間藏着什麼秘密,但又不敢深究。
“你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思儉出現在了身後,鐘心柔忽然回頭,下意識起身,卻忘了她現在跪坐在地上的姿勢,無處借力,直接聽到腳踝處“咔嚓”一聲。
“啊!”她呲牙咧嘴地捂着腳,痛苦地叫出了聲。
然而張思儉隻用懷疑地目光對她來回掃視:“這次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痛得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鐘心柔氣急敗壞地沖他喊到:“為什麼突然吓我!”
張思儉還覺得被冤枉:“我喊你了,是你自己沒聽見。”他把她抱到床上,打電話給司機準備車去醫院。
“不用了。”鐘心柔氣鼓鼓地轉過身:“我不想動。”
第一次見她鬧脾氣,張思儉還覺得新奇,所以當然由着她:“那叫醫生過來?”鐘心柔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一雙淚晶晶的眼睛瞪着他,忽而誘惑地問:“我不是鎖門了,你怎麼進來的?”
張思儉一隻手撐在她旁邊,一隻手托着她的臉,手指揉吧揉吧地給人擦眼淚,聽到她的疑問放肆地笑道:“這是我家,你說我怎麼進來的。”
鐘心柔兩隻手一起用力把他推開,自己一個人委屈了會兒,忽然想起正事,然後又慢慢轉了回去。“問你個事呗。”
回想一下,每次她說這句話就是為後面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做鋪墊,張思儉猶豫再三,謹慎地說:“問什麼?”
“你從小到大一直住在這兒嗎?”
雖然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他成功被勾起回憶。“小時候睡在一樓玄關進來左手邊第一個房間,中學住校,上了大學就自己出去住了。”
“也就是說,之前你從沒睡過這個房間?”
看到張思儉誠實地點點頭,鐘心柔若有所思。
“忽然問這個幹嘛。”
鐘心柔不想告訴他,就随便說到:“我從小到大的行動軌迹你們都了如指掌,你的事我還不能問問啦?”
“能問能問。”或許是對她的傷勢心有愧疚,張思儉沒說什麼。
“腳傷得那麼重嗎,怎麼還把醫生叫來了?”李晟甯比張思儉更甚,連門也沒敲就進來了。
張思儉下眼睑抽搐一下,他不是沒跟她說過隐私問題,然而李晟甯确實很難把他當人看。
“不好意思媽,剛剛……又崴了一下。”她一邊說着,嘗試坐起來,還埋怨地瞅了一眼張思儉。
李晟甯不認可地皺眉,對張思儉冷聲道:“你先出來,這樣子醫生怎麼看病,膩膩歪歪的沒個正形。”
沒正形的人怎麼着都沒正形,張思儉往那兒一站就看着欠揍,哪怕是退到李晟甯身後。
醫生的手很熱,單單是放在傷處就覺得疼了,更别提他還扭了扭。“痛不痛?”
“痛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