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手賤在看課表的途中搜了有可能的精神類疾病,手機就開始給她推送相關内容,不管跑到哪個軟件都沒能逃掉。
這種案例很多,什麼多出來的朋友,從沒見過的兄弟姐妹,被跟蹤追殺的幻想……網上一搜一大把,鐘心柔越看越不安,因為這些症狀确實和自己很像。
有精神分裂患者家屬發帖說這個病最明顯的是患者貌似被困在了另一個空間。
哪怕是在平地上,他也像脫離了現實世界,在另一個時空中行走。
說實話,這種情況但凡有個監控就行,隻要能看到從進校門到坐在教室裡上課這段時間是不是和她經曆的一樣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得病了。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王渝,她卻說:“想讓學校給你調出監控比你真遇到鬼打牆的概率還小。”
她這話倒也不是沒道理,她輔導員那人本來就怕麻煩得很,她這一學期還打擾了他好幾次,再見到她不知道他得煩成什麼樣。
然而在關乎健康的時候鐘心柔完全可以沒臉沒皮。“就說我金镯子丢了,純手工足金999的,不給查就隻能報警了。”
“哇哦,很有雷霆手段哦。”
王渝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我跟你一起去。”
“這個就不麻煩你了王渝,你對我這麼好,我卻無以為報,心裡過意不去啊。”
對于她的煽情王渝倒沒有太多反應,她分析到:“萬一你真有病,看到的監控内容也不是真的,怎麼辦?哦——也好辦,估計監控室老師會直接把你送醫院去,還省路費了。”
“要是這樣說,那不就陷入邏輯怪圈了嗎,萬一我現在看到的你、你說的這些話也是假的怎麼辦?”
“天呐鐘心柔,沒想到你還挺有哲學思維的呢。”她驚訝道。
“你别看不起我行不行。”她故作輕松的笑沒持續多久:“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算去了醫院,我也會覺得醫生是假的,哪怕治療很順利,我還是會覺得自己根本沒痊愈,仍然身處一個虛假的世界。”
她越說越失望,倒在沙發上,眼睛裡的光都消失了。
王渝對這番話的反應還沒聽到她準備騙老師說镯子丢了大。她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丢給她。
“所以呢,你不活了?”
“我……”鐘心柔噎住了。雖說這種日子想想就覺得很痛苦,但是真讓她去死,那她是萬萬不敢的。
“既然你不想死,反正都是活,把自己折磨得那麼痛苦幹什麼,這可是你的世界、你的生活,與其糾結它是不是真的,還不如再多享受一點,哪怕是一秒,畢竟明天和意外還不一定哪個先來呢。”
看鐘心柔神情恍惚,不知聽沒聽進去,王渝幫她擰開了可樂,然後又塞回她手裡:“喝一口。”
“啊?”她還在理解她的話,沒有心情喝汽水。
“快點,喝一口。”
可樂被猛地灌進喉嚨,二氧化碳帶來的沖擊刺激着大腦,她感覺眼睛一澀,瞬間打了個嗝。
王渝笑了。“你身處的到底是不是真實世界,影響喝可樂的爽嗎?”
她不再說話,低頭看起了手機,鐘心柔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說得對,專注于當下具體的瞬間比莫名其妙思考那些奇奇怪怪的抽象概念重要多了。
“王渝,你也太一針見血了。”她崇拜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成功得到一個暴擊。
“啊!你打我幹什麼,萬一腦袋被你打出問題了可怎麼辦!”
“本來就不太好用。”她如此評價到。
……
第二天,她們就一起去找了輔導員,不知是不是鐘心柔的威力太大,準備那套話術甚至都沒用上就被允許去了監控室。
“對了鐘心柔同學,”導員在她轉身前叫住了她:“你真不打算辦休學了嗎?”
鐘心柔眨眨眼:“什麼意思啊導員?”
“……啊,就是問問而已。”
學校真的給她調了監控——已經是小概率事件了,然而更小概率的事還在後邊。
鐘心柔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自己走進校園半個小時後又跑到校門口并且在這裡撞到何老師的監控,然後調取c棟教學樓外視頻,發現她在在7:54走進樓内,于8:05走出,還疑惑地看了一眼外立面上的标識,接着又走進樓裡。
很快,她又神态緊張地跑出樓,時間8:13,然後又看了路上的監控,皆顯示她在一路狂奔,直到校門口。
可奇怪的是,隻要她們想查看這一時間c棟裡面的監控,不管哪一層都是黑屏。
“我就不信了。”
王渝點開四樓監控,時間調到7:50,還是正常畫面,走廊裡也正常有學生在走,然而隻要時間撥至7:54監控就壞了。
突如其來的黑屏,上面是兩張凝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