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假的?還是網上認識的,你們現實中都沒見過面,萬一那是個半吊子怎麼辦,你就這樣回到了張家?”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連我幾歲在哪磕到過膝蓋都算出來的。一上來她沒說那些神叨的話,隻是問我如果她能幫我解決,能不能給她付她一百塊錢——一百塊錢?我當時就震驚了,這能是真的嗎。見我不信,她先為我看了前事,不是那種幾歲上學幾歲考試之類的,我爺爺奶奶的忌日、我爸媽的工作、我曾經什麼時候轉過學什麼時候受過傷她都說的分毫不差。”
她停頓了一下,看到微信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不斷閃爍,不免傷心。
“王渝,我不是一定要相信她,隻是我不回來解決還能怎麼辦呢?”難道她要一輩子生活在恐懼中嗎?
王渝不再反駁,隻說了一句:“好,我相信你。”
看到這句話,鐘心柔想哭的沖動都有了。終于,終于啊,誰懂在王渝那兒得到這樣一句認可有多多多不容易?
她抽泣了一下,滿心都是對自己的敬佩。
張思凡和張思凡回家的時候是傍晚,鐘心柔點了份炸雞正在客廳吃得鮮香美味,聽到陳姐那句問好也并不在意。
關門聲後,李晟甯那雙小皮鞋在地上咔哒咔哒,她丢出鑰匙放好包,慢慢來到客廳,逆光望向餐廳那個認真吃飯的背影。
“聽說你是用一隻石膏像把自己生生砸流産的,你對自己蠻狠。”她淡淡的語氣顯得這件事平平常常,可内容仔細想來卻觸目驚心。
正好這時張思儉從樓上下來,張思凡走進玄關,兩人都清楚聽見了她的話。
“哈哈,還好啦。”她轉過身,嘴裡鼓鼓囊囊,笑容明媚:“也就是痛得要死了而已,其實沒什麼的,媽要是不逼我,也激發不出這麼強的潛能。”
李晟甯搖着頭嗤笑,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一邊摘項鍊一邊上了樓。
發現入口的張思凡,鐘心柔晃了晃手裡的炸雞:“來點嗎?我點多了,一個人吃不完。”
他剛要拒絕,就被人代搶先一步代拒絕道:“你存心要害我哥是吧,他不能吃這些油膩不健康的東西。”張思儉二話不說把一塊炸雞塞進嘴裡。
張思凡明明一副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但見狀隻是勾了勾嘴。“對,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鐘心柔瞪着一臉沒所謂的張思儉,猛地把外賣盒拽到自己跟前。“油膩不健康你還吃!讓你吃了嗎?”
“我不怕不健康,你都吃不完讓我吃又怎麼了,難道要浪費掉?”
他說完,鐘心柔毫不猶豫地起身把那盒炸雞丢到垃圾桶,然後不發一言地上了樓。看着她離開的地方,嘴裡的雞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其實張思儉不愛吃炸雞,他覺得一切都沒意思極了。
明明不需要倒時差,但鐘心柔今天困得很早,也許是一路奔波累到了,畢竟白天還進行了追逐戰。
迷迷糊糊中,身邊的床墊微微下陷。雖然感受很輕微,但她莫名覺得張思儉正在玩她的頭發。
“你有事嗎?”沒事就睡覺,别煩她。
他沒了動作,靜止幾秒。
“為什麼非要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呢,多疼啊。”
鐘心柔聲音從鼻腔發出,懶懶的:“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答案,她并沒有意外,慢慢進入睡眠。
“我想知道你在那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堅信世界上有鬼這件事,還有關于我家不幹淨……是不是因為我哥和你說了什麼?”
鐘心柔不想跟他解釋:“你不信就算了。”
“不,我不是不信。”他一陣牙酸:“我隻是需要有人告訴我,我爸媽和我哥把我排斥出去也就算了,反正一直以來我已經習慣了,鐘心柔,你和他們不是一起的,能不能告訴我,不管什麼都行,明明周圍發生着一些事,可我卻總是遊離在外。”
她緩緩睜開眼,感受到他的體溫,他手指克制地觸碰到她的發絲,她猜他大概是想環抱住她的。
她不相信他,所以對此沒什麼好回應的。
她想,他應該去上一個語言培訓班,這樣在和别人說的的時候才容易被信服,哪怕他說的是假話。
然而現在,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她也不想聽。
“張思儉,你想抱我嗎?”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同樣不需要回應,隻要動作就好了。
良久,鐘心柔沒有感受到擁抱,隻感覺到小腹被輕輕地摩挲。
忽然間,那裡似乎又開始隐隐作痛。
……
網上認識的那位大師叫“小葉”,第一天她就讓鐘心柔管她叫小葉,不要叫她師傅。
小葉說,會被精怪選中的人家肯定不一般,最顯著的就是房子。沒人住的房子隻是一堆磚瓦,一旦染上人氣,房子就有了主人的脾性,大部分房屋都會排斥精怪的進入,所以它那麼确定地選中這間房子一定因為它是适合它的。
鐘心柔把自己觀察到的告訴小葉,她發了兩個挑眉的emoji。
“你覺得像什麼?”
鐘心柔思考道:“呃……金字塔?”
小葉并沒立即回複,過了幾分鐘,發來一張圖片,快加載出來時她點開了大圖,然後忽然被突臉沖擊到了。
那是一個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