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書今年28歲,在許昭野看來,他的人生經曆如同他寫的曲譜般傳奇。
他家世極好,卻在16歲那年為追求音樂夢想離家出走,簽約到一家小公司當練習生,一年後許昭野加入,18歲那年共同以Favola五人男團出道。
團隊中的歌曲大多是傅安書親自主導制作,在經曆一年的沉澱後Favola爆火,此後Favola的每一張專輯都有被譽為神曲的曲目。
傅安書在音樂上極好的天賦幫助Favola開啟了長盛不衰的四年。
在Favola解散後,傅安書沉寂一年沒有發行任何歌曲,外界媒體紛紛诟病他江郎才盡。
卻沒想到就在許昭野剛好宣布退團的一年後的同一天,沒有宣傳沒有預告,傅安書在社交媒體上直接發布10首歌的音源,宣布收錄進他單飛後的首張專輯《Seven》中。
10首歌曲風格跨度極大,既有歡快清新的小情歌,也有重金屬搖滾樂和娓娓道來的民謠。
有人說《Seven》是他的炫技之作,亦有人說風格雜亂不堪入目,還有人說這張專輯是對某個背叛者的宣戰。
面對外界質疑,傅安書在社交平台回應了一條博文——一個豎中指的表情。
如此反叛且恃才傲物的行為,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性格。
不管其他人如何批判,傅安書的歌曲向來深受評委的喜歡,在他出道的短短十年間,已獲得6座金曲獎。
他還如此年輕,本該有更高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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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走廊上的傅安書眉眼深沉,分不清喜怒,黑色風衣下擺仿佛還沾着深秋寒意。
之于許昭野的感覺就隻是冷,仿佛寒冬臘月。
傅安書身高187cm,勻稱的骨架帶有攻擊性的挺拔感,面部線條精緻冷硬,右側斷眉從眉峰處截斷,睫毛濃密得近乎陰郁,看人時習慣性半垂眼簾,形成居高臨下的俯視角度。
在雪松混着冷杉的凜冽氣息中,許昭野恍惚看見多年前的某一天,練習室白熾燈下,那人用浸透汗水的額發蹭他頸窩,笑着說:“好累,你快親我一下。”
那是多久以前了……
“嘿,兩位,回神了。”
一句話打斷了許昭野紛亂的思緒,他順着聲音望去,才發現傅安書側後方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男人,即使戴着口罩和帽子卻還是那麼熟悉。
“隊長……”來人正是Favola隊長周飏。
周飏聳聳肩說:“你們聊,我隻是路過去個廁所。”
話音剛落,傅安書居高臨下地睨了許昭野一眼,冷冷道:“不用了。”
風衣下擺帶動起熟悉的氣息,而在這熟悉的味道中許昭野忘記了他們‘仇人’的身份,他猛地拽住傅安書的手腕。
傅安書被他的動作制止,沉默片刻後,不耐煩地說:“放手,不然我報警。”
金屬腕表硌得掌心生疼,許昭野才驚覺自己正在幹什麼。
或許他該換一個委婉的問法,可此刻正發着高燒又喝了酒,平時的情商此刻拿不出百分之一。
他隻想得到答案。
“你快死了麼?”許昭野被酒精燒灼的喉嚨勉強擠出沙啞的話語,神情焦躁。
空氣突然凝固。
傅安書聞言喉結滾動了兩下,随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被許昭野握住的那隻手用力握成拳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揮過來。
就在傅安書将要開口的前一秒,周飏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聲道:“好好說,别吵架,我去那邊等你。”他指了指走廊盡頭。
待周飏走遠,傅安書用力地甩開許昭野的手,像甩開令人生厭的垃圾,一句句話仿佛有刺般:“我怎麼不知道你改行娛記了?怎麼,我快死了你很開心?”
許昭野的後背重重撞在牆上,連痛覺都遲鈍,他輕聲道:“所以……新聞是真的?”
傅安書深深地看着他,諷刺地笑道:“你裝出這副傷心樣子給誰看,得了吧,許昭野,承認吧,你就是一個沒心的人,你覺得你現在這樣我們就能原諒你,幫你抵消你心裡的罪惡感,别做夢了。”
從傅安書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許昭野沒覺得有問題被解答的輕松,身體一陣陣脫力,隻有靠着牆才能支撐身體,眼部神經一跳一跳地疼,卻流不出淚來。
“你還有多長時間……”許昭野低着頭,聲音悶悶的,仿佛帶着哭腔。
傅安書忽地輕笑出聲,笑聲撞在走廊牆壁上仿佛碎成冰碴,“你是又打算改行當哭喪人?”
許昭野擡眼,還未說什麼,Nancy尖利的咒罵已從走廊的另一側破空而來。
許昭野從傅安書的肩膀探出頭去,一晃看見Nancy怒氣沖沖的臉。
下一秒,馨香的酒味帶着冰涼的觸感,暗紅酒液從許昭野白皙的側臉流向脖頸,緊接着在白色西裝上綻開血色紅痕。
潑灑間有幾滴濺在傅安書眼睫,他停頓幾秒,擡手抹去,在Nancy的咒罵聲中深深皺起眉。
Nancy依舊指着許昭野,“你!給我以後離他遠一點!再上趕着送上門,别怪我不客氣!”
傅安書後背的衣服也被紅酒淋濕了一大片,暈出暗紅痕迹,他緩慢地轉過身,眼睛半眯着看向Nancy,“什麼送上門?”
Nancy仍憤怒地盯着許昭野,聞言說:“他給别人當小三……”她轉頭突然看見傅安書的臉被吓了一跳,怒氣瞬間消失大半。
剛才怒火上頭沒看清和許昭野在一起的人是誰,不看不要緊,一看Nancy後頸瞬間出了層冷汗,傅安書不好惹的名頭在娛樂圈響當當,又因為他極其神秘的家世和背後強大的資本無人敢招惹。
萬一他們兩個是朋友,那豈不是給自己惹了麻煩。
傅安書“啊”了聲,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說:“原來是改行當情夫了。”
Nancy見他并不現在許昭野那邊,說得更來勁:“還是同性戀,惡心!”
傅安書看着許昭野像沒反應過來一樣,一動不動地靠在牆上,任由紅酒在他身上更多地方留下肮髒的痕迹,仿佛被抽去靈魂的一座石像。
Nancy拿出手機,解氣說道:“真該給你拍下來,讓大家看看……”
傅安書突然出現在Nancy面前,一步步向她走近,冷着臉說:“可是,我的衣服被你弄髒了。”
“對、對不起,我沒、沒看到,啊!”Nancy踉跄着後退,沒明白傅安書怎麼突然變臉,不小心踢翻琺琅花瓶,随即整個人猛地向後倒去。
而眼前高高在上的傅安書沒有伸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