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洲把歲禾背回臨時搭起的休息地時,梵溯整個人都看呆了。
這倆人剛剛還一前一後地跟着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怎麼就忽然關系變好了?
一個冷臉背着人,一個摟着傅清洲的脖子,晃着腿,嘴裡還哼着一個不知名的調調,實在是能讓人震驚掉大牙,特别是梵溯。
雙生子跟着傅清洲這麼久,可從來沒見過他對誰會這樣過,而歲禾确實是第一個這樣的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結果是因為歲禾死纏爛打才得來的,而這一群裡沒有人敢對傅清洲這麼死纏爛打的。
所以才得以讓歲禾有了這樣的特權。
“哥,我就說他倆肯定有一腿吧。”梵溯戳了戳梵燼的手臂,指着前方的二人,小聲地開口說着。
梵燼擡手敲了敲他的額頭,道:“少打聽隊長的八卦,他們是什麼關系跟我們也沒有關系。”
“哦。”梵溯擡手揉了揉額頭。
在這種地方,面對兩個冰山,沒有八卦讓梵溯怎麼活?
“到了,下來。”傅清洲拍了拍身後的人,冷聲道。
歲禾摟着他的脖子不願意放開,道:“我就不,我就不下去。”
他摟緊了傅清洲的脖子,雙腿也夾緊了他的腰不讓他把自己扔下來。
傅清洲對這人的耍無賴功夫總是覺得很無奈,他走到雙生子面前,出聲,“現在開始趕路,晚上也趕,但要注意安全。”
現在白晝的時間太短了,吃飯休息的時間都要占比,實際上趕路的時間并不是很多,夜晚降臨的時候又害怕遇到危險。
“晚上也趕路麼?”梵燼錯愕了一下。
傅清洲點頭,“是,時間太趕了,我們必須提前離開這裡。”
離開太久了,完全不知道安全基地現在是什麼樣子,而且第一小隊是安全基地的主力,在這邊呆太久的話并不會太好。
歲禾趴在他背上,“為什麼晚上也要趕路?還不能睡覺嗎?”
“你還沒睡夠?”傅清洲淡聲道。
歲禾撇了撇嘴,雖然他确實睡了很久,但沒有太陽他就必須換一種辦法補充能量,這并不能怪他。
梵溯噗嗤一聲笑出聲,然後就遭受到了三雙視線,他連忙捂着嘴巴搖頭,表示自己不笑了。
要趕路的話,就不能按照原計劃進行,但其實也大差不差,因為歲禾這一鬧,幾個人都多了一些警惕在歲禾身上,生怕這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人又發生點什麼大事。
好在連續趕了幾天路,這個人并沒有什麼不舒服,反而惬意得不行。
開心的時候就跟梵溯拌嘴,累了的時候就跟傅清洲撒潑打滾讓他背自己,像個無賴一樣。
這基操把雙生子都看呆了。
“還有多久啊?”歲禾趴在傅清洲的背上,看着前方的路。
這幾天的高強度趕路實在是讓他有些難受,本來就沒怎麼出過遠門的小異種,之前庫裡爾帶着他的時候還會為他考慮,現在傅清洲完全就不會為他考慮,隻想着趕緊出去。
歲禾的心髒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記得這種感覺,之前和庫裡爾走到森林外圍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傅清洲應該也是能感覺到這種情況的。
今天天上下起了大雨,歲禾手上舉着一個不知道哪裡摘來的大荷葉,擋住了大部分的雨,他趴在傅清洲的背上,心髒跳動的感覺越來越快。
歲禾說不出這種感覺。
慌亂、不安、躁動。
他都說不出來。
不止是他,就連傅清洲也難受的不行,他單手托着歲禾,一隻手捂着心髒的位置,眉頭微微皺起。
“隊長,你不舒服嗎?”梵燼把一切都看着眼裡,遠處的傅清洲和歲禾看起來都不太舒服的樣子。
被這麼一提醒,梵溯也忽然想起來哪裡不對勁,“對!我想起來了,歲禾好像最近也不太對勁。”
幾個人齊刷刷地把視線落在梵溯身上,傅清洲眉頭皺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四人停止了趕路,傅清洲把歲禾放下來,歲禾在地上踉跄了幾步,靠在樹幹上,他手上還拿着荷葉,一隻手捂着心髒的位置。
“到森林外圍了。”歲禾說。
心髒裡的感覺實在說太強烈了,跳得很快很快,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心髒一樣。明明之前和庫裡爾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感覺。
到底是因為什麼?
梵燼在周圍觀察了一下,“對,到森林外圍了,隊長,很快就能出去了。”
“不……”歲禾搖頭,不給傅清洲回答的機會,“出不去……”
三個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天上還下着大雨,幾個人站在樹底下,淋得濕漉漉的,隻有歲禾靠在樹幹上,手上拿着一根荷葉,完全沒有沾濕的地方。
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他像個不沾水的植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