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小傑咬牙憤憤:“都怪公司不給你洗白輿論,造謠的怎麼都不去死。”
沈橋笑了笑,沒再說話。
從古溯今就連皇帝都沒辦法堵住悠悠衆口,更何況他了。就做好自己的事吧,幸好沈榭是小演員不是愛豆,隻要他能接到戲就還能有一口飯吃。
特意去見羅旭也沒有什麼大計劃,就是他還要在劇組待到殺青,如果這種事情隔三岔五來一次也太煩了。
去見羅旭讓阮白透窗看一眼,給他擺道迷魂霧。
等後面又想作妖時候,想想自己跟他前助理的見面,也能投鼠忌器安分點兒。
以原文裡阮白壞事做盡,疑神疑鬼城府極深。
沈橋不信他不會聯想到自己買通了羅旭,從他嘴裡挖到些他傷天害理的黑料爛事,說不定證據都有。
就讓他的陰暗猜測,自行發散去吧。
沈橋目的達成不再想着這些,靠後座裡搖搖晃晃,閉上了眼睛淺憩。
後面幾天阮白果然沒在他面前出現過,沈橋順利拍完幾個拖後腿片段,便回家安心等着最後一幕火場戲的拍攝。
在家休息幾天,接到瞿衍之的請客電話,是說請吃飯的事情,已經訂好餐廳讓他們過去。
沈橋站沙發邊拿起蕤蕤的粉紅小兔,宿小傑趴餐桌上奮筆疾書,他最近學入魔了,覺得這個知識它瘋狂的往腦子裡鑽,不做點習題,每天腦子癢得難受,“你去吧小榭哥,回來幫我打包份飯菜就行。”
沈橋:“坐這麼久,你不出去轉轉?”
宿小傑勾着筆擺手,“你不懂,小榭哥,我現在覺得我就是文曲星下凡,浪費一秒都是對知識的不尊重!”
沈橋垂手捏了捏兔子:“......”
宿小傑随口點菜,“我想吃點辣的,小榭哥回來再跑趟全家吧,買兩包辣條。”
“好吧。”沈橋拗不過他,拿上手機換鞋出門,“還缺什麼發我微信,晚上一起帶回來。”
宿小傑頭也不回,撲滿桌資料裡擡手揮揮,“好滴!”
瞿衍之訂的餐廳在桃園街,沈橋到的時候,蕤蕤已經從旋轉門裡跑出來迎接他了。
高大的玻璃牆上倒映着她穿小裙子的短短影子,張開雙臂,格外可愛。
沈橋彎腰将小兔玩偶遞給她,一把将小孩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抱着朝餐廳裡走去。
蕤蕤把玩着兔子,開心笑了兩聲,擡起小胳膊給他指路。
在餐廳黑馬夾侍者帶領下,兩人上到二樓,在靠窗的小隔間找到瞿衍之。
餐廳裡人不多,放着輕緩優雅的小提琴曲,餐台上擺着束花,襯着窗玻璃上的朦胧燈光及靛藍轉暗天色,顯得格調格外清雅。
“瞿總。”
沈橋将蕤蕤放下,小孩抱着兔子爬到她哥身邊乖乖坐好。
沈橋在他們對面入座。
瞿衍之伸手幫沈橋斟了杯茶,推到他跟前,“這家的餐後甜點蕤蕤很喜歡,所以就直接訂了這裡,沈先生不介意吧?”
沈橋低眸看着杯盞裡浮動的一抹嫩色茶葉,輕笑客套,“客随主便,不介意。”
瞿衍之點完餐,将合上的硬質菜單本遞給侍者,眸底蘊着星點淺淡笑意,平靜開口,“這次去壁江遇到了位榕城的老闆,他說跟你家是鄰居,每年過年都幫你媽媽搬禮盒,說你買的東西也太多了。”
“搬禮盒?”
沈橋眉頭輕微蹙起,端起茶盞掩飾般輕抿了一口。
“對,”瞿衍之從容笑笑,幫蕤蕤的卡通小水杯裡續上溫水,“還說小時候經常看到你媽媽牽着你去學遊泳,沒想到後來竟然成了明星。”
沈橋覺得有點不對,垂眸道:“認錯人了吧......”
瞿衍之不動聲色望着他。
沈橋睫毛垂掩看不清眸底情緒,聲音輕緩,宛若寂靜夏夜穿堂清風,“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瞿衍之搭在桌上的指骨頓了下,緩聲道歉,“抱歉......”
沈橋笑笑,無所謂道:“沒事,已經過去了。”
說起來他跟沈榭還真是有點相似,在最好的年齡,突然失去了最愛自己的父母。真是......
後廚送菜上來。
侍者将擺花挪了挪,端起一道道精緻菜肴放在桌中間,當最後一碗海鮮湯擺好後,躬身道了聲‘祝您用餐愉快’便退了下去。
沈橋看着侍者舀出來擺好的小碗湯,低頭捏着湯匙撥了撥,心不在焉地将湯上漂浮的細碎香菜,一點一點挑出來,倒在骨碟上。
白瓷器中翠葉點點,格外好看。
他情緒不高,垂眸慢悠悠撥弄着湯水,内心被壓制許久的陰暗情緒不住反撲吞噬。
瞿衍之沉眸看着他熟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