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頭詭異托着它巨大的花朵,身體扭成了麻花,無聲尖叫,如果它有表情的話,此刻周圍應該布滿了粉紅色的小花。
從來沒有人說過喜歡它!
它羞羞答答不知道怎麼跟沢田綱吉搭話,沢田綱吉面前的規則發生了變動。
【辛勤的園丁,有隻害蟲進入了你的花園,請抓住他為你的花園增加養分吧!任務0/1】
哪裡有害蟲?為什麼他沒有發現?
沢田綱吉左看右看,最後落在不知道為什麼還傻站在原地的人類青年身上。
他為什麼還沒有離開?
然後他就在人類青年的頭頂上,看到了血紅色的剪刀标識。
啊……
麻煩了。
沢田綱吉面露難色。
因為除了花園的守護規則,他同樣也要遵守玩家的莊園規則。
他糾結了一會兒,看向青年瑞安,撐開了園藝剪。
……
瑞安不是不動,而是不敢動。
在以往版本的副本中,剪刀手園丁是個神出鬼沒要人命的家夥,往往玩家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規則,就被剪刀手一剪刀送去見了上帝。
而且剪刀手園丁還十分擅長虐殺,碰到他的玩家跑得越快,死得越慘。
誰知道這個替代剪刀手的新詭怪會不會有别的禁忌!
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努力給自己做思想建設。
在那個酷似詭怪的少年拿着剪刀沖他轉身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生物的本能,拔腿狂奔。
看到這裡,直播間又是一陣罵聲。
但很快他們發現,少年詭怪似乎對瑞安不感興趣,他出了花園後就停了下來,很快就被瑞安甩的不見了蹤迹。
【???什麼情況?新刷出來的詭怪沒有追殺玩家的機制嗎?】
【不會吧?高危副本裡面的詭怪可沒一個善茬,可能這也是個喜歡虐殺玩家的詭異,想要留着玩家的命慢慢玩,别忘了,高級詭異大多都是愉悅犯!】
【可是新詭異看起來一副沒上過班的樣子……】
【前面,我猜你想說的是柔弱。】
棕色蓬松的發,青澀無害的面容,小小的一隻,拖着快有他半個身高一樣長的剪刀,如果不是少年過于蒼白的皮膚,冰涼毫無人氣的雙眸,真的很容易讓人幻視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少年。
甚至,他出花園的時候還平地摔了!
啊?不是?少年你剛剛在血腥玫瑰面前的氣勢呢?!
“啊疼疼疼疼……”
沢田綱吉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上磕紅的額頭,眼角挂着疼出來的生理淚。
再擡頭,他的任務目标已經跑沒影兒了。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想對瑞安做什麼,隻是想試試被頒發任務的他能不能離開花園,除非必要,他沒有殺同類的習慣。
他拄着剪刀站了起來,看着身後的花園入口。
顯然,他猜對了。
但同時,他頭頂任務欄,顔色更加血紅,出現了時間倒計時。
【清理害蟲任務0/1,時間:5:59:00。】
……
閉眼狂奔的瑞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直到他跑到喘不過氣,忍不住嘔吐,才停了下來。
“這位客人,您終于回來了,其他客人已經等您好久了。”
冷不丁從他身後傳來的聲音,差點沒把他吓趴下,他粗喘着氣轉過頭,就看到笑得詭異,嘴角上揚的弧度像是拿标尺畫出來的侍者出現在他身後。
這個侍者就是一開始他跟丢的引路人。
瑞安又一次僵硬了,他發誓他絕對在這個詭異侍從臉上看到了失望!
他嘔得要死,表面又不敢顯露出一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他應該暫時安全了。
安全個鬼!
昏黃的燭火吊頂懸挂在高高的天花闆上,無聲搖曳,照亮褪色的拱形壁畫,殘陽落下的昏暗順着彩色的琉璃窗,不甚清晰地投上深紅色的地毯上。
那些隐沒在黑暗中的影子仿佛在竊竊私語,緊緊盯着最後踏進此地的副本玩家,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在衆玩家的注視下,瑞安不安地後退一步。
他拿着手中莊園管家分發的規則紙張,冷汗不斷地往下掉。
他來晚了,他完了。
【守則一: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需有良好的交際能力,請在入住之前挑選一個室友,并征得對方的同意。】
然而孤島莊園副本每次召喚進來的玩家都是奇數,從不例外!
以往進入孤島莊園副本宴會廳這一環節,玩家們都會被迫自相殘殺,清理掉多出來的那個人。
很明顯,他現在就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等等,他記得一開始副本播報時,數字是不是改動過?13?還是14?
瑞安惶恐地看向宴會廳其他兩兩站在一起,早就分派好組隊的玩家們,根本沒見到第十四個人!
而且就算他現在向别人提出組隊要求,也不會有人搭理他,更何況他隻是個新人玩家。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在一衆或冷漠或戲谑看戲的注視中,瑞安臉上肌肉失控,控制不住的抽動。
“這位威廉少爺,您看起來還沒有找到與您同居的室友,真遺憾,您沒有通過繼承人的試煉,您出局……”
管家優雅地向瑞安躬身,劣質的表情安在他的臉上,像是即将脫落的人皮。
就在他下達宣判,瑞安抱頭蹲地叫出聲的那一刻,關閉的宴會廳大門打開。
殘陽落下的光照了進來,一個清瘦的少年出現在大門處。
宴會廳的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大門,他們的視線似乎是吓到了少年,少年躲在了一扇門後面,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中,沢田綱吉試探地伸出手。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