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自稱管家的詭怪給了他一張白紙,并在看到他手中的園藝剪時對他附贈一個驚恐的表情。
那神情驚懼的,仿佛看到了什麼殺人狂魔。
然後,他再次引來玩家們的注目禮。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沢田綱吉尴尬地恨不得縮成一團。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棵草。
啊,這叉子可真叉子,這盤子可真盤子。
幸好他也沒有尴尬多久,一道古樓鐘聲響起,城堡的晚宴開始了。
玩家們收回對他或隐晦或警惕的注視,身穿剪裁合身,筆挺燕尾服的侍者出現,訓練有素地為玩家們獻上晚餐,随着晚宴鋪墊開來,周圍的氛圍更加緊張壓抑。
濃烈的血腥味從餐盤中傳來,刺激着嗅覺神經,一位大膽的玩家掀開了面前餐盤的蓋子,血肉模糊的人類肢體出現在他面前。
尚在淌血的手掌,猙獰的外翻着,仿佛還帶着剛剛離開人體時的滾燙溫度。
“嘔——”
發出嘔吐聲音的是他身邊的青年瑞安,他手底下的盤子中是沾滿鮮血的腸子。
其他玩家大多都隻是微微變了臉色,神色難看地盯着盤中的一團不明物。
這時,管家邁着優雅的步伐出現在餐桌前,放下一座精巧的沙漏,露出一标準的貴族式微笑。
“今日是各位小姐少爺們到來城堡的第一天,晚餐難免倉促了些,但廚師長依舊為在場的客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還請各位少爺小姐們,用餐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沢田綱吉的錯覺,管家說完這句話後,玩家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隐隐也有作嘔的趨勢。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他們有人嘗試性地拿起叉子,但還是沒抵過心理障礙掀翻了面前的盤子。
“開什麼玩笑!繼承人試煉第一天你們就給我們吃這些嗎?”
進入副本後,玩家不得暴露其玩家身份,哪怕詭怪和玩家們對雙方身份心知肚明,也要順應着角色扮演将遊戲進行下去。
這是一種限制,也是一種保護,玩家需要根據自己拿到的身份卡牌,扮演自己所屬的身份。
能夠進入高危副本的玩家,除了瑞安,其他玩家都經曆過不下十個副本,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規則和保命方法。
除非實在無法忍受,他們會極力避免與副本詭怪發生正面沖突,尤其是在死亡率這麼高的副本中。
“這麼垃圾的東西是給人吃的麼?這不是純心惡心我們?”
掀盤子的玩家拍桌,盤子内的不明物被掀翻在桌面上,未凝固的血液瞬間在潔白的桌布上暈染開,散發出濃重的腥味。
“維克多少爺,恕我直言,作為一位紳士,您應該時刻注意自己的禮儀。”
管家笑容不變,彬彬有禮道。
“您今日所食用的晚餐,是後廚現宰殺的羊肉精心烹制的羊排,為了保持它鮮新的風味,廚師長特地将其做成了七分熟,您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音調聲線維持在一個平平的調子上,莫名給人一種滲人的壓迫感,他注視着玩家維克多,類似獸瞳的眼眸越發尖銳。
仿佛隻要男玩家再多說一句話,他就會褪去溫文爾雅的僞裝,露出非人的一面。
維克多忍了又忍,終是沒有敵過對高階詭怪的恐懼,嚼碎了一口怨氣,不情不願地坐了回去。
“那麼,作為您失禮的懲罰,您今日的晚餐取消了。”
管家祖母綠的眼瞳逐漸恢複正常,他笑意盈盈,仿佛剛才的不愉快不存在。
但那笑容十分的讓人舒服,比起看餐桌前的人,他更像是看擺在餐桌上等待宰割的羔羊。
看到這裡,彈幕炸開了鍋。
【不是哥們?按以往副本的進度來說,第一天隻要過了選室友的生死關,就不會有其他的難點,晚宴也都是正常的晚宴,怎麼現在連晚宴都不好好給人吃了?】
【因為這次選室友必死人的關卡沒有死人,詭怪們可不得在晚宴上折騰玩家,真當高危副本的詭怪們是吃素的啊!】
【 yue——這也太考驗人了,同類的生肉宴,這誰能吃得下去!接下來的晚宴要是天天如此,玩家們還不得被逼瘋?】
【但不吃好像不行吧,在這個副本饑餓值積累到一定數值,是會死人的,總不能真被餓死吧。】
顯然,比起玩家,一直存在副本的詭怪們對規則更加熟悉。
莊園的管家就是在利用規則和玩家生存的欲望,布置出一桌讓人吃不了又不得不吃的晚宴。
他推了下眼前單鏡片眼鏡,欣賞玩家們的焦灼和狼狽,對此結果很是滿意。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刻,一道醒目的餐刀劃過餐盤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