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不斷往他身邊湊的玫瑰詭異,沢田綱吉向瑞安道了歉,順帶解釋了他所拿的身份卡和要完成的任務。
“所以,納茲君不是收到邀請函進入的副本,而是因為迷路誤入了副本,但誤入副本的你沒有邀請函,所以被園丁盯上了。”
“為了離開花園,你不得已解決掉園丁,卻陰差陽錯接收了園丁的身份。同時,守護花園的任務就落在了大佬你身上?”
瑞安繞了一圈,終于捋明白了沢田綱吉的話。
“怪不得副本會多了一個玩家,啊,這不是說大佬您多餘的意思,而是這副本向來隻會召喚十三位玩家,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第十四位玩家。”
瑞安說完,不好意思地抓臉,終是沒有耐住好奇心問道。
“所以,大佬,你究竟是人還是詭?”
“畢竟從來沒有人能夠自由穿梭副本之間,也沒有人能夠殺死高階詭異,你還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能夠拿到詭異身份的玩家。”
沢田綱吉停頓了一下。
“我不像是人嗎?”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這個“像”字用的可真微妙啊。
瑞安勾起來的唇角抽了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進行這個話題為好。
他還是老實當個瞎子聾子吧,反正他現在已經看明白了。
大佬是真的大佬,除了言行舉止有些奇怪以外,其他都是頂頂好的。
性格好,武力值高,出手還大方!
是他以往做夢都抱不到的大腿。
他都占這麼大的便宜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想到這裡,瑞安釋然了,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看到瑞安傻笑的沢田綱吉。
人類這種生物還是一如既往地難懂。
零點快到了,沢田綱吉和瑞安匆匆往回折返。
路過庭院時,沢田綱吉總覺得背後有什麼在窺視着他,但當他看過去又一無所獲。
他看向被黑暗籠罩的庭院,不知源頭的泉水流入水池,從立在水池中間的天使雕像手中的陶罐中傾瀉,周圍靜谧的隻能聽到水流流淌的聲音。
他奇怪的偏頭,不解地收回目光,接着走向城堡。
在他們離開後,一黑發女人從被灌木遮蓋的羅馬石柱後面走出,身後還跟着一披着鬥篷的雙馬尾少女。
黑發女人注視着沢田綱吉離開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兀地咧開唇角。
“被發現了。”
——
現實世界,瓦裡安執行隊。
“所以這孩子是當年那個笨笨的少年嗎?他看起來像,又沒有那麼像,總覺得是變了一個人,斯庫瓦羅你說呢?”
路斯利亞捧着臉問道。
“時間對不上,就算那個小鬼還活着,他如今怎麼着都該成年了,不可能還是這麼一副乳臭未幹的模樣。”
斯庫瓦羅抱臂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披散而下的銀色長發随着他的動作下滑,勾勒出銳利的弧度。
“更何況,那個小鬼消失了那麼久,他活沒活着都不一定。”
“但Reborn那家夥不是說過,那人消失的不正常,所以他回來什麼模樣都有可能嗎?”瑪蒙道。
“他還說那個小鬼能夠拯救世界呢,你信嗎?”
斯庫瓦羅冷哼,對此言論嗤之以鼻。
“mo~拯不拯救世界的先另說,如果那孩子能夠回來,對那邊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路斯利亞翹起小指,湊近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醬,那個時候你和少年君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你對他真的沒什麼印象了嗎?”
回答他的是斯庫瓦羅短暫的沉默。
他微微阖上眼。
“隻是個愚蠢的家夥而已。”
……
“他是個愚蠢的家夥。”
某個地點,同個時間有人說出了同樣的結論。
他一手拿着老式手機,一手扣動扳機,子彈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精準正中目标。
他踢開腳下踩着的男性屍體,跨過腳下血水凝成的血泊,兩旁的紅燈高樓高高壘起,框出細窄深的巷,狹小肮髒。
殺手卻與其格格不入,他腳步穩健地踩在水泥砌成的路,比起屠殺者更像是即将赴宴的優雅紳士。
“這可不是嚴苛,如果你見過那個孩子,就會明白我的評價并沒有錯。”
殺手微微笑着,木倉在他掌心轉了一圈。
突然,他側過身,朝後射了一槍,正中那掩藏在死人堆裡偷襲者的眉心。
任務結束。
他收回槍,頭也不回的出了巷口,紅色的燈光折射在他帽檐邊沿。
天際線之上,無數的LED屏幕,奪目閃亮在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之間,播放着各種廣告信息,懸浮車穿梭其中,反射出周圍絢麗的色彩。
而與上層繁華絢麗不同,他所在的地面顯然更加破敗陳舊。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街道上,衣衫褴褛、眼神呆滞的乞丐,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成員,濃妝豔抹、眼神迷離的女人。
這裡是罪惡的溫床,法律和秩序都難以觸及。
自然,這裡也更加魚龍混雜。
高亢的起哄聲從路邊的酒館傳來,夾雜着酒客們的咒罵、呼喊,還有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殺手的視線放平,落在那露天大屏播放的視頻上,勾起唇角。
“我猜,即使到現在,他依舊是個不懂拒絕别人的'乖孩子'。”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老朋友,他的底色太過清晰,沒有絲毫模糊與掩飾,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特質,誕生之初就被賦予的獨特标記。”
"所以,沒錯,他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