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我兒終究還是死了。不過,我的兒啊,你且放心,娘很快就會替你報仇雪恨的,讓那些害你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老妪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
“回去吧。”老妪說完,猛地重重敲了下屋檐,緊接着,一股強勁的風卷了過來,将她的身影和那盞燈吞噬,轉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衣女子匆匆行了一禮,而後身形一閃,緊随老妪之後,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遠處的老枯樹上,一隻似狸又似貓的白團子正慵懶地斜倚在粗壯的樹枝上,它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正慢悠悠地舔着身上的毛發,那模樣惬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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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容夫婦二人滿心誠摯,盛情将祝念等人留于府中悉心休養。
祝念待了幾日,傷勢漸漸好轉,祝勉便帶着她與胡寐芸準備回府。
王爺府外,一片忙碌景象。
梁越站在一旁,目光随着管家指揮下人搬運藥箱的動作而移動。
那一箱箱珍貴的補藥,皆是父母對祝念的一片拳拳心意,亦是他們因心中愧疚而作出的彌補。
梁南容夫婦将祝念拉到一旁,李瑛緊緊地攥着她的手,眼中滿是歉意與疼惜,“念念,那日阿越因妖蠱發作,神志混沌不清,才對你做出那等不敬之舉。我已狠狠罰過他了,你若是心中還有氣,我這就喚他過來,任你打一頓出出氣,定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祝念緩緩擡眸,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梁越。
梁越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那股心虛卻讓他迅速移開了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祝念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着幾分揶揄,似笑非笑地道:“您舍得嗎?”
李瑛看着眼前這個被她視如己出的姑娘,心中滿是疼愛。
在她心裡,祝念的地位絲毫不遜色于梁越,甚至在某些時刻,她對祝念的疼惜還要更甚幾分。
她笑着輕輕拍了拍祝念的手道:“當然舍得,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誰都不行。”
“有您這句話,我可就安心了。日後他若是再招我煩,我想讨要個說法,您可别心軟護着他哦。”祝念調侃道。
李瑛寵溺地笑着說:“隻要不危及性命,你怎麼讨要都不過分,我定會為你撐腰。”
“好啊。”
梁越遠遠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見祝念笑了,那笑容明媚動人,看了讓人賞心悅目。
管家過來報備,說禮品都已搬上了馬車,梁越擡頭望了望天色,隻見天色漸晚,便上前道:“母親,一切備妥,時候也不早了。”
“好。”李瑛看向祝念,“你們上路吧,路上多加小心。”
祝念向他們福了一禮,而後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向祝勉。
梁越的目光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着,緊緊追随着祝念的身影。
眼見她就要登上馬車,他心中一急,顧不上許多,忙高聲喊道:“祝念,可否借一步說話?”
祝勉先她一步看了過來,雖然他與梁越是好友,但那日梁越對祝念的傷害,讓他心中始終難以釋懷。
梁越自知理虧,也深知他這位好友對妹妹疼愛有加,他趕忙上前作揖,神色誠懇地道:“祝兄……”
“見過世子。”祝勉作完揖,便走到一旁,看着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審視。
祝念其實早就看在王妃的份上原諒他了,但想到他三番兩次對自己的不敬,心中還是有些小脾氣,故意冷着臉道:“世子想和我說什麼?”
“那日是我失了禮數,對你多有冒犯,實在是對不住,我……”梁越滿臉慚愧,紅着臉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用!”祝念神色吃驚,忙道:“你……”
沒想到世子竟是如此純情之人,明明不喜歡她,卻還是願意為那日一事負責。
“王妃說了,你是因妖蠱發作神志不清,我不怨你。”
梁越目光真誠地看着她,“那日你救了我一命,這份恩情我始終銘記在心,你想要我怎麼還?”
祝念擺了擺手,“謝我作甚?那日救你的是我表姐,你謝她便是了。”
語畢,她不再多言,轉身便欲離開。
梁越心中一急,下意識地伸手拉過她的手臂,“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