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遠了,祁嘉言皺着眉頭,滿臉擔憂道:“如此冷言寡語,倒像個悶葫蘆,你嫁給他豈不是要被悶死?”
“就是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和他在一起得多無趣啊。”另一個朋友也連忙附和道。
姚遙卻雙手托腮,憧憬道:“可是,他身份地位尊貴,在黎京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而且長得也好看啊,這等人物,也不誰都能嫁的。”
祝念笑着看了姚遙一眼,“那是我哥好看,還是他好看?”
姚遙思忖良久,最後誰也不想得罪,苦着臉說:“難分伯仲,都好看。”
祝念故意刁難她,不依不饒道:“隻能選一個。”
這可把姚遙難住了,她蹙着眉頭,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後雙手一攤,投降道:“哎呀,我實在選不出來,可别再為難我了……”
“我覺得還是勉大哥好,不僅長得好看,又博學多才,待人還溫和,與他相處,讓人覺得特别舒服,念念這麼好,理應嫁給這樣的人。”祁嘉言緊接着憤憤不平道,“念念嫁給世子,倒真是便宜他了。”
祝念連忙擺了擺手道:“好啦好啦,我們不說這些了,山上梅花開得正好,不如我們先去看看。”
言罷,她便帶着一幫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梁越轉身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不經意間,目光落在了形單影隻的胡媚芸身上。
胡媚芸微微颔首,随後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上前,盈盈施禮,“見過世子。”
梁越看着她道:“為何不和他們一起去?人多熱鬧些,賞梅也更有興緻。”
胡媚芸望着祝念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輕聲道:“妹妹本就不喜歡我,我若是去了,隻怕會掃了妹妹的興緻。”
說完,她擡頭看了梁越一眼,那目光裡滿是柔情與眷戀。
梁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隻是随口邀請道:“那便一同去賞梅吧,這梅溪莊的梅花可是遠近聞名,錯過實在可惜。”
胡媚芸頓時笑靥如花,連忙應道:“好。”便與梁越并肩而行。
绮青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見胡媚芸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帶着幾分冷意。
绮青分明看懂了胡媚芸不願她跟過去的意思,隻能無措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叫苦:這個小主可真是難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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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的空氣濕潤而清新,漫山遍野的梅花肆意綻放,絲絲縷縷的梅香萦繞其間。
微風輕柔拂過,攜着片片花瓣簌簌飄落,紛紛揚揚,似一場缤紛的梅花雨。
祝念打着傘,沿着蜿蜒曲折的盤山小路,一路嬉笑打鬧着向山上走去。
待他們方到梅園,梁越等人也恰好趕了過來。
莊上的下人早已在梅影亭備好了豐盛的午膳,那亭中擺滿了珍馐佳肴,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梁煦興緻頗高,當即以梅花為主題作詩一首,引得衆人紛紛叫好,在座的人也随即即興作詩。
輪到祝念時,她心中暗自叫苦,為何賞個花還要作詩啊!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此時若是貿然獻醜,隻怕要贻笑大方,她靈機一動,提議讓兄長作詩,自己則在一旁彈琴助興。
這兩兄妹都長得極其漂亮,一人作得好詞,一人彈得好曲,在座的人無不拍手稱贊。
用過午膳後,祝念這才想起已有半日未見白狸,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她趕忙起身去尋它。
祁嘉言等人見狀,也紛紛前來幫忙,大家分散開來,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尋去。
祝念在檐頂上發現了白狸,那檐頂距離地面足有九尺高,白狸蹲在檐頂邊緣,小小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孤單。
“阿蘭,下來。”祝念站在下面,焦急地喊了兩句。
白狸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後便徑直往裡走了幾步,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祝念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棵荔枝樹上,那樹高大,粗大的枝幹分叉出數枝枝桠,将整個屋檐都覆蓋住。
她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可是她低估了九尺的高度,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
那枝桠在風中微微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她緊緊地抱着一根通向屋檐的枝桠,每挪動一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來到白狸身邊,她一把将它抱進懷裡,輕聲問:“你來這邊做什麼?”
白狸自然不會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靜靜地趴在她的懷裡,眼睛卻直直地看着另一側的亭子裡——梅影亭。
祝念順着白狸的目光看去,隻見亭内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她熟悉的人——梁越和胡寐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