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并沒有能很快反應過來是被拒絕，徐杳張了張嘴一下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腦海裡搜索着那些曾在同事那邊偶然聽過的話術，卻發現好像沒什麼能夠用得上的。

見他沉默，秦月珩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平靜的拿出了一張卡，用指尖抵在桌上。

他看着徐杳，發現徐杳的視線跟随完他手上的動作後，也同樣看向自己。

突然來這裡也是因為一時沖動，秦月珩其實也沒想好到底要怎麼開口，要去說些什麼。

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想好，隻是一時間頭腦發熱，又或許是眼鏡盒子裡那塊天藍色的眼鏡布是在是晃眼，和眼鏡盒格格不入的配色讓他煩心，他才會改變路線開車來了這裡。

連業務都不熟悉的嗎？

那他怎麼賺提成？

“……”秦月珩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他忽然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因為先在卓蒼竹那兒當助理，然後賺的工資太低才來的酒吧兼職。

還是先因為在酒吧因為不會說話導緻提成績效不好，所以才會去到卓蒼竹那兒又多找了個工作，多賺一份錢。

見徐杳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秦月珩看着他，沒由來的，心裡竟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收回視線：“你先站起來。”

“……噢。”徐杳睫毛快速閃的眨了兩下眼鏡，直直的站起身，不小心膝蓋抵住沙發磕了一下，一聲輕響，他卻渾然不覺，嘴裡還在回話，“好，好的。”

秦月珩卻敏銳的察覺到聲響，淡淡的瞥了一眼徐杳的膝蓋，卻也沒額外多說什麼，而是開口：“點酒。”

迅速的重新打開已經息屏的手機，徐杳反應迅速，終于是到了他還算熟悉的環節。

“秦先生您說，我記着。”

秦月珩心裡一種說不上的奇怪感覺，别扭的很。就像是一顆明明挺拔粗壯的大樹，忽然猙獰扭曲，拉長成了一根繩子，纏繞打結。

“你來推薦吧。”他看着徐杳。

“好的，那麼接下來為您推薦……”在還算熟悉的領域，徐杳一改先前略顯生疏的模樣，語氣自然，話術流利，一連介紹了幾款。

點了點桌上的卡，秦月珩用食指和中指按住，将卡直接在桌上挪動，移向徐杳的方向：“就這些，随便拿瓶過來，剩下的存着，刷卡。”

“好的秦先生。”

收回手，他背靠在沙發上，看着徐杳拿起了卡才開口：“我需要來個人陪我聊天。”

見徐杳看着自己，一副又打算開口說什麼的樣子，秦月珩盯着他的眼睛，率先一步開口。

“我要你來陪我聊天。”

腦子裡一瞬間響起警報，徐杳看着眼前的人，他聯想到白天辦公室卓蒼竹和他的見面，再看看現在。

徐杳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另一個工作身份……

——卓蒼竹的助理。

不是吧不是吧，他該不會是想要向自己打聽點什麼事吧。

所以才會專門找到自己來消費？想要用錢從自己嘴裡套出點什麼話？

不是……

先抛開别的不談，就算是用錢挖自己，但自己就是個單純拿死工資的兼職服務員，他就算找自己消費再多，自己也拿不到什麼錢啊。

更何況……更何況自己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和職業操守的。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自己也屬實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啊……

半天沒得到回答，秦月珩看着徐杳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以為他是被吓到了，于是抿唇動了動表情，語氣也不再淡淡，而是溫聲詢問：“不方便嗎？還是不可以？不是别的，隻是單純的聊聊天。”

“啊……啊可以，當然可以。”徐杳笑的自然，聲音卻是略顯僵硬，“您稍等，我馬上就來。”

他點點頭，算是回應。

徐杳拿着卡出了包廂門。

秦月珩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心裡那股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還是沒有消下去。

工作那麼生疏，自己都明擺着讓他賺錢了，也不知道多推薦點貴的酒，真不知道他在酒吧是靠什麼賺錢的。

他垂眸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喝水靜心的原因，那口不上不下的氣忽然消散一空。

很正常，小動物都這樣。

房間裡的大屏還在閃着畫面，他卻早早讓人調成了靜音，秦月珩看着手上的杯子，卻莫名其妙想到了徐杳的那雙眼睛。

心中一瞬間釋然。

的确，徐助理他如果是個對于什麼事情，都能熟練的給出最優解的人的話，一定會在樓下分手前就由他開口添加上電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自己忽然繞路過來找他，就因為想要重新加上一個，被自己先行拒絕掉添加的聯系方式。

秦月珩歎了口氣。